“小姐,眼看着要夜了,这于知县是不是也太过分了?以前没事儿的时候,他时常跟三公子喝酒,今儿有事儿了,一整天也不给小姐一个说法。小姐,你是不是不该把证据交给于知县?他们官官相护,竟是想随意打发了咱们。”
流云气鼓鼓的插着腰说到。
程家在桐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儿,不说铺子生意红火,带了多少乡邻一起挣钱,只每年修桥铺路,程家就从没有缺席过一次,每次带头儿出钱,这桐城街面上的桥,五座有三座都是程家出钱。
她便只是个丫头,走出去也是昂首挺胸,乡邻敬重。
结果昨儿晚上先是巡检用计陷害,后又有知县轻慢,流云这个暴脾气,都忍不了。
小五跟着流云,跟在程玉关身边。
往日里小五是店里年纪最小的,只能跟在族亲身后打杂,昨晚他得了机会跑前跑后,今儿顺势厚脸皮的跟在小姐身后,专为小姐跑前跑后。
这会儿听着流云抱怨,小五抬眼瞅了一眼小姐脸色,试探着开口。
“这两天桐城街面儿上,到处都是水匪的消息,虽然咱们桐城离得远,却还是受了影响,前儿有行商带伤回来,说是被抢了。现下城里不说人心惶惶,知县那里肯定有些焦头烂额,毕竟咱们桐城是交通要道,水面儿上的事儿对桐城影响太大。”
说完,小五抬眼看了程玉关一眼,小心道,“所以知县大人恐怕不是特意忽视咱们程家,应该是这些日子太忙乱。”
流云倏的一下回过头,看着圆头圆脑的小五,伸出手指点着小五的脑袋,“你呀,就是太单纯。小姐现成的证据都交给于知县了,他一整天不露面,哪怕找人传个话这事儿他打算怎么处理也好。咱们在铺子里也守了一天了。你见有人过来吗?这就是轻慢咱们程家。”
说着,流云收起手指,转头看向程玉关,“小姐,以后知县再有所求,咱们可得晾晾他,找回今日的场子!”
小五揉了揉被流云戳痛的额角,听流云这么说,也同样看向小姐。
程玉关此时却静坐在桌边,黑漆漆的眸子沉沉的,好似在思量什么。
她已经收到三堂兄飞书回信,他离开桐城的时候,水匪的局势没有像现在这样来势汹汹,再加上每次程家的生意出门,都会带足了人手,所以程琅那里反倒最风平浪静。只是他那里如今已经到了武陵,正在等待交易,不可能马上回程。
桐城守备那里,紧随程琅之后,派兵出城,如今在水面上巡逻,正试图找出水匪,最起码也要保护来往的商船,不会再有恶劣的事件发生。分身乏术。
赵巡检那里,应该是最忐忑的。他用计不成,如今恐怕在忙着善后。
于知县呢?缉捕之事,有县尉在做,按理说并没有要忙一整天的事儿。
程玉关突然想到,赵巡检昨夜提过一句,说他之所以冒险,是因为曹世友承诺,曹教谕会在接下来三年一任的提举之时,支持赵巡检更进一步,坐上知县的位置。
那相应的,赵巡检要考核提举,于知县是不是也正面临着这些?
程家到桐城才两年,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提举之时的风云变幻。
若是这样,程玉关想那于知县不是没有时间过来给程家一个交代,他怕是在待价而沽。
把柄在手,于知县在等赵巡检还有他身后的人出价,能给他什么助力来抹平这件事,甚至更进一步,争取于知县的支持也不一定。
至于程家,面临提举升官,往日里的交情哪里还顾得上?程家若不能对他有所助力,他不同流合污对付程家,都算是做人有底线了。
想到这里,程玉关心跳的有些快,她总觉得桐城这些大小官吏们都各自忙碌了起来,程家却被排除在外。
外面的流匪只是表面,城里的诸位官老爷的注意力可不在那里。
想到刘则明的父亲,他不是于知县的顶头上司,但是这会儿提举升迁,刘学正可是说的话的。
“小五,刘则明还有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