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倒是比先前那个友好许多。
沙土埋葬殿残骸,枯树簌簌落下焦叶。
乐无异脚步停顿,下意识回望后方,却见百里屠苏负剑独行,后黄沙飞卷,漩涡状的风息包裹远一方小沙丘。
“贼嘛,就是刚过去的那些?你们有所不知嘛,那是‘狼王’安尼瓦尔嘛。”
剑客眸底暗色一闪,手指按住焚寂的铮鸣,他反手无声出长剑,红芒如圆满月弧,击向后山丘遥遥注视的,方才与之肩的异族行客。
乐无异心觉有趣,与人扯了半晌闲话,谢衣见他愈讲愈偏,便上前与老人讲定夜宿之事。
徒有气势却不致命的攻击使他生出忌惮,心内隐约鼓动着的本能惧怖却无法战胜长久炙热的执念。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百里屠苏的掌心躺着他玩过的叶子!
飞沙狂舞,掩盖行剑痕迹。
这边厢一行人步履不停,影渐行渐远,那边厢沙丘石崖之上停驻的男人去颊面一线血痕,于外的肤皆被风沙之中的细小剑气割出创口,下宝驹焦躁扬蹄,兽类的直觉使它辨认出风沙下暗藏的杀气。
剑客的脚步落在少年行过的足印上,与之重叠。
遗迹边缘有一行人停歇,与先前骑的男人一样异域打扮,为首的老人见他走不动似的,便自行迎过去,先奉一张笑脸,着不甚熟练的官话称乐无异为小兄弟,一一将同伴介绍。
焚寂剑归鞘,百里屠苏跟上前方三人,只要不去主动戳破,一切便不会被任何人察觉,他的剑招可以大开大合杀伐肆意,亦可无所声息伤人无形。
乐无异不知后情形,努力掩饰间火辣的不适感,他昂着四张望生人,寻到后便开始攀谈。
闻人羽仍记得先前的那队人,提醒:“老丈,不知你们方才可曾见到一对贼经过,听说西域贼彪悍,你们可要多加小心。”
“晗光,非拿不可。”
男人抚摸着匹糙的鬃,迫它渐渐安静,他不理会淌血的伤口,目光固执地盯向远去的少年。
那些连无异上,亦或被无异注视着的碍事之人,最好一个都不要有。
乐无异悄悄岔开双,昨晚磨破的肉经过长久行走,怕是已经渗出血,他勉强踮脚远望捐毒遗迹,断墙颓瓦寂寞横斜,静静诉说旧日王朝煌煌盛状。
一片落叶恰好坠在乐无异肩,他拿起叶柄,手指随意抚摸过叶片脉络,随即自觉没意思,将它抛之后,随意无聊的动作,仿佛小孩子玩腻一样玩。
“威胁么。”
“果然是贼啊,不过他们虽然看起来有点凶,不过也不像很难相的人呀,那个什么狼王还告诉我们这是捐毒……”乐无异歪着回想男人的面容,总觉得眉眼有种怪异的熟悉感,他的余光无意掠过另一侧的百里屠苏,霎时打了结,“屠……”
日轮沉堕,绯红的暮影笼罩无际沙漠。
“沙漠里的天气好奇怪。”他喃喃感叹,没有发觉一丝异样。
无论是窥剑之时一闪而过的隐晦恶意,还是甫一照面便被少年专注凝视的面容与,都足够使百里屠苏送出这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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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夜独占贪看的阴暗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