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但哪一样都及不上你——从里到外、从心到——”

        “我笑自己蠢，信了你出的假象。哈……北辰……北辰哥哥……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为政以德，譬如北辰。

        苏联不知“北辰”的意思，中国曾经给他解释过，但他早就忘记了。他只是喜欢那人这样唤他时，面上满溢的快乐和孺慕。

        中国这样注视，这样呼唤他太久，久到他认为这都是理所当然就该拥有的东西。

        ——从什么时候开始，中国不再这样唤他，也不再这样注视着他了？

        他不知。

        “我把所有最真挚的向往，最崇高的理想都投注在你上……”

        “我把最纯真最热烈的一颗心捧给你，你——却从未在乎过。”

        中国一边笑着，一边掉眼泪。

        “原来，于你而言，我不过是个……可以随随便便对待的……用来发望和怒火的东西。”

        他笑得浑发颤，眼泪如泉涌。

        “一百年两百年，你待我都那样坏，只那短短十几年待我好，我却再也忘不掉……哈，我怎么这样贱！”

        他的声音愈来愈小，

        “你我之间……应当只有恨。最好……什么瓜葛也没有。我宁愿……你从未待我好过……”

        他不再说话了；他的心都疲惫不堪，终于颈子一侧，昏了过去。

        苏联抬起他的，轻轻拭去脸上糊着的泪水。

        中国，他南方的邻居，曾经亲密无间的盟友，后来又让他疼不已的对手——现在，似乎终于乖巧地躺在他的臂弯里，成为他的东西了。

        ——不，我比谁都清楚。我从未拥有过他。

        ——也不再有机会了。

        ——我曾经……是拥有过他的爱的。

        ——是我先放的手，是我先让他失望，是我将这爱弃如敝履……是我不得到那样的爱。

        他深深地、深深地叹一口气，将被他折腾得一塌糊涂的人抱起来，向浴室去了。

        第二天清晨，苏联接到克格传来的消息，说中国与其他中方谈判成员天一亮就登机走了。没有通知任何苏方人员。

        雪仍旧下着。

        那人的气息已经飘远，如同一只一去不归的大雁。

        ——我的小布尔什维克逃也似的飞走了。以后也不会再回来。

        ——他此时一定恨极了我吧。

        恨也好爱也好，他们之间终究有些瓜葛，那些深刻而沉重的过去，那些或欢欣或惨痛的回忆，都不会无声无息没于历史的河。

        他捂住自己的口，这一片冰寒之地，曾经因为谁化过？

        以后不会再有了。从冰冷到刺痛到麻木的空，那里已成为永久的冻土。

        “还有别的消息吗？”

        “阿富汗28个省中的23个省都出现了族游击队，同政府军作战。阿明仍在顽抗。”

        “是时候行动了。”

        苏联面无表情地下令。

        “杀掉阿明，控制阿富汗。”

        克格官员大惊：“这是入侵一个主权国家，会遭到全世界的谴责的！”

        “入侵？谴责？”他无所谓地笑了，“这都没什么关系。任他们说去吧！”

        ——早已不可能得到那人的认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