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白衣被自己写满了字,是范闲背给他一个人的诗。
“殿下,候公公来传旨。”
为了不损伤刀,最好的办法,就是能让两人暂时握手言和,站到同一战线去对付共同的敌人。
横竖睡不着,李承泽索赤着脚下地,翻出那天范闲穿的白衣打量起来。
李承泽伸手掀起帘子,脚还未动,车里便伸出一双手勾着他的腰拥他入怀。
这几天不见范闲,李承泽晚上睡觉也不踏实。
进了,候公公带着李承泽到正殿等候,李承泽进去,才发现范建和陈萍萍也在。
李承泽倒是老老实实的,起袖子闷铲花。
赏菊大会提前了,但赏菊大会虽重要,范闲更重要。
难怪哥哥那么厌恶二皇子,和二皇子针锋相对呢。
“我的手都被磨红了,脸上也被蚊子叮了个包……”
“什么时候回来的?”
“二哥这子骨当真金贵,一点都受不得累。”
很显然,这个共同的敌人已经出现了。
明明那天在抱月楼,两人还差点兵戈相见,怎么转眼就厮混在一起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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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泽一个不注意,左脚绊了右脚,差点给自己摔到地上。
只是有一点李承泽想不通,就算范闲再怎么被看重,依旧是个臣子,他要怎么同时引起自己和太子的忌惮呢?
“陛下还着人去请了太子殿下,何事,老也不清楚。”
己只是帮哥哥送封信,还要被他讥讽一句。
“委屈你了。”
要不是上还有些酸痛,李承泽都要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了。
他在对自己敞开心扉,他在自己面前,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卸下伪装了。
范闲李承泽的脑袋,紧紧把人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温来温他。
“多谢候公公。”
他不自觉想起来那天范闲是怎样求着自己一遍又一遍重复诵这句诗……
按目前的情况来说,李承泽上次举证太子,太子无力招架,庆帝就已经发现他这块磨刀石过了。
“接我回家?”
李承泽换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范闲怀里,任由范闲拱着脑袋在他脖颈间乱蹭。
只是突然有点累了。
李承泽重重闭眼,平复了心绪,才收好衣服出门接旨。
太子本来走在李承泽后面,看见李承泽要摔倒,脑子里明明叫嚣着“摔死你”,手却先意识一步抓住了李承泽的胳膊。
李承泽无意与他扯,颔首谢后上了谢必安驾来的车。
“承泽也太乖了。”
李承泽读到这句,不可避免红了耳垂。
搬完花已经到了后半夜,李承泽本就不适,再蹲着挖了半夜的花,这会儿走路都重脚轻。
这句话对李承泽来说实在太新鲜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要接自己回家,心中升起一难言的感觉,他也说不上来那是喜悦还是苦涩。
太子佯装生气,摔了手上的铲子。
“刚回来,去你府上找你,门童说你进了,就来接你回家。”
听了太子和候公公你来我往的几句试探,李承泽从中提取到了最关键的信息。
李承泽下意识猜测庆帝的用意,却也揣摩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二哥小心!”
“候公公,陛下深夜传召,是有要事?”
范闲知,李承泽说的不仅仅是搬花这一件事,他在借机倾诉这么多年不为人知的苦楚,他在抱怨作为磨刀石的这些年,他所遭受的不平等待遇。
“侍儿扶起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
范闲出使归来的这段时间,就像是梦境一般虚幻。
等太子一来,候公公居然又将人带到了后花园中让他们搬花。
“太子搬花的时候偷懒,一会摔铲子一会跑去和候公公说话,就我一个人老老实实在铲花搬花。”
树大招风,庆帝这招明面上是看中范闲,实则再次把范闲推到了风口浪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