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神？是仙？是鬼？是妖？

        “当――”一声清脆的，震撼人心的铿锵声平白无故在这大殿中响起，余音绕梁，许久不绝。

        首先入目的，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剑，生着凛凛的寒光。李靖屏住呼，往上看去，正对上一双眼晴，昭然闪烁在那宝剑反的白光之中。对上那眼睛时，李靖心下一颤。

        “这世间有没有真正属于我的东西――”

        没有人回应。只有低沉的嗡嗡声一圈圈回响。

        李靖轻轻推开庙门，带出一阵轻微的“吱呀”声。扑面而来的尘土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掩埋。他定了定神，走进去。

        “我只是想知。”

        李靖此时心绪纷乱，但是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如果他真的选择了逃之夭夭，那么他将会为此后悔终生。

        可事实上，他已然磋磨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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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师佛是满足人心愿的佛。

        李靖把树丛拨开。不知为何，有一力量在召唤着他去那破庙里一探究竟。多年以后，李靖依旧会回想起此事，那时他可以坦然说，这是命运的安排。可是此时，摆在他面前的，完全是一条未知的路。

        “你，就是我的卿主吗？”

        那么便一探究竟。

        这时，面前人开口了。

        李靖沉默了。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李靖垂下眼眸。只是……只是……

        “我只想得到一个答案。”李靖默念，“我已经不求掌握自己的命运。”

        李靖大惊，上问：“谁？”

        是啊，此番应该求些什么呢？

        他平生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眸――清澈似秋水，冷冽似冰霜，高傲似苍鹰，此时像他投去这么一瞥，正如箭逸雕弓，宝剑出鞘，生生钉入李靖心深，连原本要盘问什么都被丢的一干二净，只是失魂落魄地盯着面前的人。

        俗话说得好，“明经思待诏，学剑觅封侯”，而他自己也经常被评价为“王佐之才”，理论上来说，封侯拜将不成问题。

        他蹑手蹑脚，一步一步向佛像后探去。

复杂的心绪，他站起来，披上衣服，迎着满怀的月光向外面走去。他闷闷不乐地兜兜转转，突然在一被树丛掩映的地方，发现了一座废弃已久的寺庙。说是废弃已久，是因为在外观上便能辨认出这一点，在月光的照耀下，这座废庙腐朽的房梁，剥落的红漆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几乎可以说是一览无余。

        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锈迹斑斑的铜佛，螺发，手执药壶，神情如眠，安详慈悲。李靖心下一，左右望去，侍坐两旁的是两尊低眉善目的菩萨坐像，李靖心下便了然。这佛便是药师琉璃光如来，即民间所说的药师佛，菩萨是日光月光二菩萨。李靖当即下跪，因为药师佛与其本名相合，因此心里多存了些敬意。

        李靖把伏下去。

        他上一次跪在药师佛前也是这样的月夜，只是上次是为人，这次是为己。他跪在这里，手背上的痕迹隐隐作痛。

        ……

        片影的，不堪的回忆从心略过。

        面前人向前几步，整个人完全沐浴在了雪白的月光里，面容清傲，形又纤瘦几可见骨，显得越发冷峭凌厉。李靖脑海里一片空白，一时间，心只有这个影子。

        求功名？

        求桃花？自己……咳……总之不需要。

        他的声音同月光一样清晰。

        是一探究竟？还是逃之夭夭？

        三十余年来，世间万物都如水般，从他的指间悄然过。

        他想求些什么，却又在霎那间止住。

        求健康？自己无病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