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回过tou,只见灯火阑珊chu1,一位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华衣公子正han笑看着他。李靖ma上揖dao:“见过长公子。”
被称作长公子的男人名为杨玄感,是越公杨素家的长子,是长安城内相当有名的贵公子,向来有“公子盛西京”的美誉,其人虽经常被评价为傲慢骄倨,但事实上,他对一些风liu名士也颇为礼遇,不惜虚衿与之交友。而李靖现如今在越公府上zuo记室,虽与杨玄感交liu不多,但也到底是府内人,少不得问候几句。
杨玄感自来熟地笑dao:“家父已经念叨你好几天啦,药师。不如此番便随我去拜见吧。”李靖想起来,之前走的时候虽说已经跟杨素告过假,但自己也没预料到要待三日之久。但此番杨素这么急着教自己过去,难免令人生疑,更何况韩信还挤在人堆里,让人格外不放心。他便推让dao:“今日天色已晚,越公想必也早已困乏,靖明日便去拜见越公。”杨玄感叹一口气,正色dao:“其实也不只是家父想见你,我也有些私下里的ti己话想同你推心置腹谈谈。”
李靖沉言dao:“是越公家事,还是国事?”
“都是。”杨玄感靠近他耳畔,“药师可还记得当日你入府时对家父的进言?”
李靖脑袋“轰”一下。
那是数月前的事。此时已是炀帝当政,虽居位不久,但南下淮扬,北修gong殿,已隐隐显出几分昏聩之象。而李靖此时因为某些前尘旧事,不得zuo官,他入越公府正是存着这样一番思量,即使不为自己计,也当为天下计,所以对杨素说了好一番大逆不dao的话,譬如效伊霍之事,在局势还未成燎原之势的时候尽早措置云云……而杨素的反应是,不置可否。
李靖当时只觉失望,之后想来竟不由得庆幸,同时也有隐隐的后怕,自己当时怎么就那么敢口出狂言?现如今这件本应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事被第三个人知dao了,尽guan杨玄感是杨素的亲生子,但是……
“药师。”杨玄感把声音压下来,他本就shen份尊贵,富贵气质bi1人,如此一来,更有了些近乎命令的语气,“随我去吧。”
李靖屈服了。这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屈服,也不是最后一次。他朝灯火的方向望了一眼,韩信仍挤在那里笑闹。
杨玄感把人拉到一chu1黑灯瞎火的僻静地,左右望望,才悄声说:“药师远见卓识,我辈愧不能及。”
李靖盯着他:“越公的意思定下来了?”
“暂时没有。”杨玄感倒是直接,“不过我倒是很欣赏药师――”
“我还是想知dao越公的意思。”李靖索xing与他挑明――他实在对杨家的这位长公子没什么信心――
忽然,李靖的潜意识传来一阵警觉,但是在这份微弱的刺激到达大脑pi层前,冰冷的枪尖就抵在了他的后背上,只需稍一用力……
“项王!”杨玄感惊呼dao,“不可!”
“对于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子――”李靖看不到背后的人,但是即使在这种shen上限速飙升的情况下,也听得说话人的声音金声玉振,极为悦耳,“还是斩草除gen的好。”
下一秒,他感到枪尖已经刺透了自己的衣服……
“嚓――”“当”,在这样伸手不见五指的,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