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面容突然严肃起来：“公主，你早知可汗是御主，对吧？那你知，他若是得了圣杯会什么吗？”

        公主嗫嚅：“那你想让我怎么？”

        “公主。”李靖冷言，“你便如此相信他。圣杯战争的胜利者只能有一个。圣杯战争以御主为重，倘若我是可汗，对我来说最方便的方式便是先分解决掉两名御主，再趁此次机会刺杀当今天子。到那时京师震动，天下不安，你若是始毕，你会放着嘴边的肉不吃么？”

        “正是。”韩信走过来，“不过我不喜欢这剑，想着将其沉入河底。”

        公主笑起来：“你定是英灵。俗世之人可不会轻易抛却外之物。不过宝剑蒙尘已是令人扼腕之事，若是沉入水底，千百年也不为人所见，岂不是负了这剑的魂魄么？”

        李靖下走过去，深深一揖：“不知我此时应该称您可敦，还是公主？”

        女子兴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蹄声，停下来，叹：“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倒也罢了。”又是“当”的一声响。

        “那公主的意思是――”

        李靖狠下心来，“先发制人”四个字还未出口，韩信止住他，说：“药师。我知你的意思。但是公主上的担子已经够重了，若再她，岂不是把人往悬崖推么？还是辛苦辛苦我们吧，劳烦公主去打探一下冒顿的情报，我们尽量在天子到来前把他解决掉。这样可汗就不用死了，公主也不用背上良心债。”韩信叹了口气，“既然这剑原本是成双的，我留着也没意思，不如赠予公主，让两剑重聚。”

        李靖勉强一笑，正要说什么，公主止住他：“你别说好听的话来哄我。我初到突厥两三年，说这种话的两只手都抓不过来。他们当我傻么？前面安义公主怎么死的我不知么？活活哭死的！等等――”

        二人对视一眼，心均笼上一片阴云。

送子以贱驱。”

        公主的眼睛垂下来，显得既哀伤，又失望，手中的剑“扑”一声掉下来，过了半晌才说：“他一直待我很好……即使启民在时也一样。唉，我怎么能想不到呢？这是我的错。”

        公主似乎才发现他后的韩信：“你手中的剑，是龙渊么？”

        “你们且看我手里的剑。这是泰阿。当初冒顿为可汗献上两把剑，本来想都当作献礼，但可汗说什么也要送我一把……”公主正感慨时，李靖韩信二人均是一震，问：“冒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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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靖心下一颤。这歌原是李少卿唱过的调子，从这女子口中唱出来，又伴着水声声，显得随波逐，飘零难归的意味更，一时间，竟是痴了。

        “他跟我说他要北方草原的王，让我王后。”

        公主接下剑，盈盈一拜，哽咽：“如此便好。不过始毕可汗既已起此心，怕再难复收，我会尽力劝他莫与大隋为敌。”

        “有什么分别么？”公主转过来，乌黑如云的发披散着。这时李靖才看到公主手里握着一把寒光凛凛的宝剑，刚才的嗡鸣声原是她在弹剑而歌，“李陵难不想汉家的万侯么？可是他回不去，他便只能匈人。我也回不去长安了。我只能老在这里，先嫁父亲，再嫁儿子，再嫁儿子的儿子。这都是命！”

        二人望着公主离去的背景，万千滋味萦绕在心，一时无话。

        李靖步步紧：“现在，才是我真正要问您的：您究竟想公主，还是王后？”

        公主惊诧：“你们主从到现在都不知可汗的从者是谁么？正是冒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