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去了王氏屋里。

        “小兰。”秦姝唤道，“你服侍我多年，那日，我却为了赌资将你发卖掉，你一定恨我吧？”

        小兰察觉到秦姝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主动开口：“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奴婢的尽管说，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说着，就要跪下去。

        “如今的我，已不再是从前那般了，不会再去赌钱，也不会卖掉任何人，你相信我吗？”

        陈设简陋的屋内，顿时就充满了烧焦的气味。

        茶桌上的烛光显然有些微弱下去，秦姝毫不犹豫将那张纸点燃，刹时，火苗猛然窜上来，近乎贪婪地舔舐着那张薄而坚韧的纸张，火光映照在她秀气的脸庞上，呈现出暖黄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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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她已经十七岁了，时间过得真快啊。

        看到这一纸契书，小兰只觉得呼吸都急促了，她双手微微颤抖地接过来，仔细看了又看。

        秦姝用着诚恳的目光盯着她，尽可能释放自己的善意。她当然不可能再卖掉小兰，“我不会再卖掉你了，以前的我已经不存在了。”

        “小姐......”小兰不解，抬头看着她。

        “回小姐，这是奴婢的卖身契。”小兰双手捧着契书，呈还给秦姝。

        她很喜欢现在的小姐，有种可以依靠的感觉，变得比以前成熟、稳重很多。

        秦姝扫了一眼，烛台里，只余下焦黑的碎片。

        小兰听闻这句话，只觉得心中有无限委屈，情不自禁地泪水涟涟，“小姐，我......”

        “小姐，你好像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小兰擦了擦眼泪，好奇地盯着秦姝。

        “从今晚开始，你自由了。”秦姝微笑道。

        小兰惊讶的目光投来，眼中满是疑问。

        可小姐如今的变化，是越来越好了。

        小兰微微垂眸，小姐这话的意思，是要与过去彻底了断吧，也是，经过一场生死，人真的会性情大变......

        “小兰，自卖掉你之后，我整日做噩梦，梦见你被欺负被虐待，后来我不慎跌落河水，差点丢掉性命，才醒悟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有多可恨。”

        秦姝将早已准备好的契书拿出来，放在茶桌上，推给她，“对了，这是你的卖身契，你看看。”

        在这偌大个县城里，也只有小姐肯救她、收留她，她已满足了。大不了再被卖一次！

        因为秦姝是从小有先生来教她认字的，因此小兰也陪着她认了些字。

        那年闹饥荒，爹娘不得已将她卖掉，种种情景历历在目。

        这契书上的字，她自然也是认得的，那上面还有她生生父母的手印。

        秦姝皱起眉头，连忙阻拦，“打住打住。”

        “嗯。”秦姝接过去，将契书铺展开，然后双手拇指和食指捏紧，用力一扯，契书就被从中间撕开。

        小姐变化得真快啊，自从和周家秀才成亲后，性情是一变再变，她都觉得陌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