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贝达，混账萨贝达……

        坎贝尔在冷冽的早晨面目扭曲地醒来，恨不得把乱梦扔出脑子。新手猎魔人们在他边吵闹地收拾，诺顿远远地看见树林中多出来的几不起眼的口子，还有一些隐秘在霜雪之下的血气。

        ……我对你而言还算什么？

        一切终结之后，荒凉的古堡里寒月如霜。

        坎贝尔后来在很多个天崩地裂的时刻回想那一瞬间，极度的愤怒和曾经的朦胧把他激得几乎呕血。他手上捧过贵人惨败的躯、同僚奄奄一息的膛甚至是主教狼狈落的颅，那位引渡他来到教廷的大人在死前惊恐地瞪大双眼……他听见旁边人一群接一群地怒吼军团是否要把他们赶尽杀绝，一个又一个怒骂那群杀人的走狗。诺顿认得这些死人脖颈干脆利落的刀伤，也许无关活着的他的痛，但坎贝尔沉默地愤恨——萨贝达遁入他无摸的黑暗，然后将生活再次推向深渊。

什么。

        坎贝尔明白自己最应该愤恨的是谁。但王城的血幕越发猩红，他对萨贝达的感情——无异于从最高的山巅坠落，极度不解过后是极致的失望和愤怒。他在教廷的余晖中凝视着坠落的夕阳，曾经关于鲜活的萨贝达的一切——嬉笑、怒骂、沉默、欢欣——都在此刻变成刺进他口的利剑，无法接受，无法遏止，无法呼。

        诺顿·坎贝尔接替掉的老人成为了教廷十二支主教之一，理起猎魔人和密库的工作。血腥又雷霆手段的军团在老皇帝的授意下展开残酷的清扫，而萨贝达无疑是其中最好用的那把刀。坎贝尔披上他以前从未妄想过的繁冗的礼袍，听着手下一个个报告：哪的大人不小心遇难了、谁家的爵爷死在巷子里、还有名声鹊起的那几位也吓倒在家了。坎贝尔穿过教廷长长的走廊，按例分给喧哗的贫民这一周的口粮。

        他在昏迷的时刻往往非常耿直。紧张的气氛中诺顿反而盯着萨贝达一张一闭、微微开合的嘴巴，想起很久以前的那个吻，盯着它垫出小小的尖、一点一点卷进烤好的面包。霜雪落下来，又在火焰上化，影影绰绰之间那两片薄轻轻分开，在雪夜里哈出一口朦胧的白气。他恍惚间了个梦，萨贝达在温的、燃着火炉的大房子里坐在他旁边，神情缓和地说些什么。橘红的光芒洒在奈布的侧脸，一样薄薄的、忙碌的嘴在火光中看起来像一块新出炉的糕。而他心驰神往，慢慢地贴近那块糕——

        坎贝尔站在教皇的背后逐渐和军团对立，谁都知辖猎魔人的那位主教简直阴沉到难以接近，对某些家伙的态度简直势同水火。

        诺顿知这家伙从来都比他小一圈——很久以前垂下眼睛可以看见他洒着阳光茸茸的发，站在面前能看见萨贝达向上抬起的、干净的蓝眼睛。就像现在——他可以牢牢地把这个恶劣的、总是沉默的人不由分说地圈死在自己怀里，锁住他瘦削的肩胛，掐住他窄小的腰，掰开两团肉钉坐在自己上，撑开和他本人一样可怜兮兮的小，让萨贝达吃下过于巨大的后不得不靠在坎贝尔前小口小口

        为什么用命换来的和平还没有几年，那些曾经的战友就倒在了你的手下？为什么平静的生活欣欣向荣，而你情愿掀翻烈火？为什么宁愿成为一把沾满了脏血的铡刀？为什么判若两人，为什么沉默寡言？为什么背弃誓言？

        ——怎么才能够到不恨他？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那我宁愿和你一起死在过去。

        他知所有的钱永远也不到面前这些饿鬼手上，每个人曾经呼唤的和平也只不过是政治诡计中微不足的一环。他曾经也踌躇满志地想多走出几步为此而努力，他甚至觉得果决的萨贝达是再好不过的伙伴。——坎贝尔总是会想：为什么，萨贝达？

        坎贝尔正把他过人的、长的阴紧紧在奈布绵绵的腔里，让那个窄小而乏力的小口被迫委屈地撕扯，被温度惊人的大力地研磨，甚至惨白的肤色都被得慢慢升起了一层诡异的红晕。坎贝尔的双臂穿过萨贝达腋下然后收拢，把他死死圈在自己怀里，而后一次又一次挤开他修长的双进最深深，让苍白的萨贝达不得不四肢都依附在自己上。

        反正他也已经完全不认识如今的萨贝达了。

        萨贝达安静地消失了。什么都没有说，好像什么也没有。坎贝尔不得不长长地叹气。他捶捶脑子站起来，想起了昏睡前萨贝达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有一天他也挡了那群人的路，首席刑者会不会同样利索地、沉默地了结他？

        ……诺顿，别太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