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扯鬼。
回应他的,是那人眼中的嘲讽,“李承泽,咱俩不是一路人,我和你注定为敌!”
揪着耳朵,动作亲密,见太子装瞎装聋就大声吼出来,跟亲兄弟一样?
回府的路上,范无救和他说,范闲的确见了李承乾,还揪着太子的耳朵大声说出自己勾结了李云睿的事。
闱让范无救期待不已,这先生又教出过好几任金榜题名的学子,若不是二殿下开口,范无救也没机会去上那位先生的课。
估计是被自家弟弟气的吧,范闲人就这样,一正气看不惯那些肮脏之事,知自己弟弟是青楼东家,背着无数人命,被气吐血也不奇怪。
这个人又吐血了,真气又乱了?他琢磨着,视线在范闲上来回转了一圈,后又看到站在边上哆哆嗦嗦的范思哲,心下瞬间了然。
他开口和范闲交涉,即便知不可能,却还是扯出一丝笑对这个人说了句,“放下,放下就好。”
注定为敌。
可是越是这样,范无救越是觉得自己该死。
李承泽冷冷一笑,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我不在乎他们,我在乎的是你。”
李承泽盯着那人,黑色瞳仁里漫起血雨,“可惜了。”
而后太子搅和了进来,李承泽冷眼看着太子喊着他“二哥”,又一边与范闲打着掩护,他很快就明了范闲昨夜还见了谁。
把鱼食全都撒完了,李承泽将空碗放在一边,范无救伸手过去,尊贵的殿下搭着他的手臂从那矮栏上跨了回来,“范闲昨夜假死回京,估计今天就会知滕梓荆妻儿的下落了。”他终于出一个笑,邪气十足的同是却又显出一丝无辜,“可惜了,要是昨夜他就知的话,没准还真会杀了我呢。”
“殿下是故意将属下调走的吗?”
“殿下,范闲来过了是不是?”他问,拳却是紧了。
果然,云淡风轻的语气再次将范闲气到,那人猛然站起来,咬牙切齿地问自己那些死去的人的委屈怎么算!
毕竟自家殿下和那给范闲之间的往事,他和谢必安比这京都的其他人都要了解得多。
不死不休……
李承泽想象着那画面,突然觉得刚才吃下的甜只剩下了苦涩的味。
“我给了他一夜的机会杀我,他没杀,那就不会有下一次。”李承泽淡淡,语气里听不出一点额外的情绪。
他这样好似生死看淡的语调听得范无救额突突直,咬了咬牙,剑客保持了沉默,不再多嘴一句。
李承泽神色不变,又撒了一把鱼食,“是啊,昨晚来的。”
李承泽闻言,放在边的一个不小心就掉在了地上。
抱月楼上,李承泽进门就看到坐在那的范闲脸色苍白,嘴角的血迹还没有净,地上更是又一小汪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