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升那辆桑塔纳晚上七点就开走了，直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半才开回来，中间没出现在任何监控拍到的时段。

        “认识，那个时候我是从游泳馆回家，路上下暴雨就在底下躲了一会儿。”

        当朱朝阳吃过午饭拿着批条来到保卫时，负责人却说，从公告栏到教学楼那条路上的监控前天就坏了，到今天还没修好，朱朝阳执意要试一试，调出来的画面上却只有黑白状雪花。

        每次问，朱朝阳都一口咬定自己什么都不知，班主任还听到他嘴里小声嘀咕什么“真奇怪，怎么我去过哪里都拍下来了”“是不是有人跟踪我”之类的话。班主任本来半信半疑，这会儿见他一脸茫然，看起来确实什么也不知，潜意识里降低了对他的怀疑。

        “不知，可能是路人的。”

        “你把照片带来了？方便给我看一下吗？”

        朱朝阳思索了一会儿，目不斜视地看着他：“老师，照片上的人的确是我，但我不记得有没有去过那些地方。”

        不出所料，对面动手前就已经考虑过这点了，朱朝阳并不寄希望于学校私自调查的结果，但是报警前需要尽可能搜集证据，而他现在除了那些照片，依旧没什么额外线索。

        “对，但是站我旁边这个人我不认识。”

        朱朝阳起正要走，却慢转过，恳切的眼神望向他：“老师，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我妈妈可以吗？她平时上班累的，我不想让她一直担心我。等查清楚是谁干的，再通知她也不迟。”

        ――

        他问负责人：“昨晚其他路段的监控有没有？”

        “谢谢老师。”朱朝阳点点，班主任看在眼里，不禁夸他是个通情达理的人，结合之前他被举报的事，更觉得他是遭小人构陷，蒙受了不白之冤。

        校门口监控显示昨晚十点到第二天早上五点，只有几个穿着校服的女生出了校门再回来，以及一些往来车辆，一时看不出谁比较有嫌疑。

        “嗯，谢谢您。对了，我想联系保卫，调取一下监控。”

        “老师相信你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他们这样说你也是因为这些照片，不是故意为难你，这周开班会的时候我会跟同学们说明情况。如果他们中伤你，你告诉老师，老师帮你解决。”

        “这是哪，沙滩看起来是渔港公园里的。”

        “这件事有没有困扰到你啊？”

都可以拍到这些照片。最重要的是，朱朝阳知这里面没有一张是经由后期合成的，也就是说都是真实的。

        “没……我只是很惊讶，不知是谁把这些东西贴在公告栏上，老师，我听到班上很多同学都在议论我，说我在外面跟陌生人不清不楚……”

        看来从监控下手是行不通了，朱朝阳打算问问班里那些住宿生，昨天晚上他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好了，快上课了你回去吧。”

        “没别的事，我只是抽空问一问，这也是校长的意思。最近学校推进学风建设，督促教育整顿，今天消息一出，办公室几个老师都来找我，专家组也派人来过一趟，说要严查。不过这件事情你不用担心，交给学校，学校会调查是谁传的谣言，到时候一定能还你清白。”

        班主任接过他递过来的几张，认真地端详，足足三分钟后，他指着其中一张的画面：“这是正对校门口那斑线吧，你旁边这只手是谁的？”

        “那好，我会把你的情况告诉相关门，如果事情发展到了需要通知她的时候，我也会提前跟你说。”

        回教室后他先是问了那群男生，都说晚上十一点半前没看到公告栏上有可疑的照片，他初步排除了这个时间点以前作案的可能，他再去问了几个女生，女生们晚上一直待在离宿舍区不远的地方，压没有去过校门口。

        没等他再翻一遍，班主任回来了，此时办公室的人寥寥无几，没人注意到他们，班主任搬了把椅子和他面对面交：“朱朝阳同学，关于今天上午有人往公告栏上张贴照片的事，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看看这张，上面的酒店你认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