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吧，我等会儿还要出去。”

        “去哪儿？”

        “参加个研讨会。午饭吃了吗？”

        朱朝阳摇，小声说：“张老师，我已经知是谁发布那些照片了，我为之前对你的怀疑歉，对不起。”

        张东升发出一声叹息，将手里的饭盒打开递给他：“赶紧吃，不然凉了，等会儿我开完会去食堂吃就行。”

        他看见少年脸上的歉意更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以示安：“有什么比你更重要呢。调查这件事花了不少力吧，休息一会儿把饭吃完，我走了。”

        “等等张老师！”朱朝阳拉过他的外套，借着桌上堆高的书本以及两人手臂的遮掩，迅速地在他上轻轻点了一下，随后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当作补偿了，要是不够的话可以以后再说吗？”

        张东升抚摸着上残留的余温，闻到那漂浮在空气中薄荷沐浴的清香，他低望去，朱朝阳眼底只倒映出他一个人的影子，表情庄严却又极度脆弱。他的衣服被拽得很紧，但他知只要自己有转的意思，朱朝阳就不会拦着他。

        他觉得朱朝阳给自己的东西足够多了。朱朝阳很年轻，数学天赋不输曾经的自己，过了高考这一关以后他进入大学、走向社会必定功成名就；而他自己已经快四十岁，活到现在也只是在三线城市当了个有编制的高中数学老师，下半辈子一眼就能望到。和前途无量的朱朝阳相比本什么也不是。

        朱朝阳继承了千万遗产，而他的薪水算不上有多可观；朱朝阳干净得宛如一张白纸，而他上背负好几条人命，沾过血的手肮脏不堪；朱朝阳将来会离开宁州念书，而他则会一辈子待在这里。

        而即便是这样，朱朝阳依然把青春耗费在自己上，奉献了一颗心灵所能给予最大限度的热忱，用不撞南墙不回的赤诚证明对他的爱意，冒着被指摘被歧视的风险也要和他在一起。朱朝阳把他的好全给了张东升，而他却还觉得不够，觉得有所欠缺。

        张东升承认自己早就沦陷在这段感情中，他不是一个热心的人，却愿意倾尽所有也要帮助朱朝阳，他也不是一个温柔的人，更多时候他待人和蔼又疏离，可他在朱朝阳面前展现出来的永远都是贴入微的那一面。

        以前他有很多想法，直到如今它们变得无足轻重，他曾经在意的父母、朋友、同事、前妻从来没有给过他发自心底的尊重，他也从来没有遇到像朱朝阳这样的人。

        过往三十多年，张东升不分昼夜地行走在黑暗中，边经过的魑魅魍魉都在引诱他被隐藏在心底的望吞噬，而在这一望无际的荒漠上方，突兀地出现一枚月亮，照亮了他的前路，让他得以抓住心中最后的善念，不至于彻底陷入深渊。

        他曾经一心求死，如今却向往着未来，曾经漫无目的，如今却找到了该去的方向。

        可以的话，他只想朱朝阳的太阳。

        以为炬，驱走少年眼前的迷障，这是张东升唯一能回赠给他的。

        “你不怕别人发现我们的事？”

        “怕，可是张老师，比起被人发现，我更怕你生气。”也怕你离开我，朱朝阳默默在心底补充了一句。

        忽然张东升抚摸上他的，摩挲着穿过指尖的柔发丝低声许诺：“有我在，不用怕，我会帮你的。很快这件事就要结束了，好好过个除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