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上石膏了。”

        朱朝阳从散乱的照片中拎起一张，推到她面前：“游泳馆一直是我一个人去的，我没撒谎。”

        “还撒谎。”周春红攀着床沿离他更近，眼睛直直盯着他，“你以为我看不出来？这上面的地方你和他都一起去过，拍照片的人为什么恰好挑这些地儿拍呢？她抓住了你的小辫子，就是要害你，让你败名裂！”

        班主任和周春红对视一眼，后者看见他眼中的赞许：“你就好好休息，不用心这些，我会让同学们把笔记带给你复习的。”

        第二天，警察过来询问朱朝阳事发下午的经过，他昨晚已经猜测过叶驰会向警察如实承认一切，当下将自己对六班女生的怀疑、和她对质、约定去天台讨论到最后叶驰失足掉下去的事情如实地交代清楚了，唯独没有提到自己非法使用微型摄像拍摄视频证据的过程。

        晚上叶驰过来跟他歉，并承诺以后上复习课的时候会把知识点整理好交给朱朝阳，周春红不断向她谢，她惴惴不安地扫了一眼朱朝阳那只吊在半空中包了一圈又一圈的手，小跑着出了房门。

        看着渐渐暗下去的天空，她不由地回忆起来之前的事。

        “谢谢老师。”

        医院大厅里，班主任叫住她，说，叶驰同学，要记住，从此以后你的命不再是你一个人的，无论何时何地都要注意安全。

        “老师别担心，再过一个月我就能出院了，不会耽误学习的。”

        不用想就知周春红看到这些照片会是多么震惊，她拿起一张仔细地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又拿了更多在手里反复对比，朱朝阳不忍心看到她失落的样子，摇劝她别再看了。

        这条命是朱朝阳救的，她得慢慢赎回来。

        她明白班主任的意思。原本从幼稚逐渐走向成熟的路是阻且长的，可是自从昨天下午死里逃生，她就开始飞速地成长起来，直到现在她回看自己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从刚开始的满怀自责到逐渐理解了当时拼命想要超越他人的梦想，她正一步步与自己和解。

        周春红着相片的手臂在微微颤抖，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朱朝阳，又回看了看窗外，茫然无措地站在那儿一言不发，朱朝阳将她不慎掉落在被子上的那些照片全捡拾起来，重新放进包里，突然一只手伸到他面前，要将还没看过的那些夺过来，朱朝阳拽了两下拽不动，只得松开手由她拿去。

        手心沁满冷汗，他强作镇定地望着母亲：“不是，你认错了。”

        午后的阳光照在两人上，朱朝阳却觉得有些发冷，他往后缩了缩，突然见周春红坐到床边，转过脸来看着自己：“照片上的人，是张老师吧？”

        她刻意压低声音：“朝阳，告诉妈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和警察没说实话吧。”

        “妈？我想看书，帮我把那本深蓝色的书拿出来吧，对，是这个。”朱朝阳接过她递来的书，没成想她的手再度伸进夹层，翻翻找找将他藏进去不久的照片全拿了出来。

        照片里除了朱朝阳，另外一个人连片衣角都没出现，只有些许意义不明的肤，可是看周春红的脸色越来越不对，朱朝阳心里也没底。

        完笔录后警察离开了，朱朝阳低着将照片放进书包，下一秒他抬，被近在咫尺的周春红给吓了一。她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朱朝阳提着的书包上，看了几秒又转移到他脸上。

        警察将谈话内容记录下来，又提起他话中的那些照片，朱朝阳让他们把病房角落的书包拿过来，给他们一张一张看了，不过朱朝阳早就将那些可能暴张东升的照片销毁了，被警察看见的仅仅是无关紧要的一小分。

        后面陆陆续续有人前来探望朱朝阳，整个下午他坐在床上将一批又一批人送走，直到晚饭时间，病房内才安静下来。周春红把家里好的饭菜带过来，朱朝阳练习了半天，已经可以试着用左手拿筷子，但是目前还不太熟练。

        “胡说，我明明……”周春红突兀地止住话，瞪着朱朝阳的气势不由地弱了三分，然而朱朝阳并没有忽视她这一瞬间的停顿，“明明什么？明明看见我和他在一起了？说啊，你本来就是想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