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天原尔神留坐须皇贺亲神漏岐神漏美乃命以知氐……”
低低的吟唱声在矮小的房屋中回荡。
烛火摇曳。
一只肥大的老鼠自长着杂草的地板缝隙中钻出来,探头探脑地偷窥着跪坐在房间中央的巫女。
类似的缝隙还有很多,从边角处向内延伸。
整个房间的地板,只剩下中间那么几平方的位置还算完好,其他的地方都已经碎裂得不成样子。
丛丛青草从缝隙里长出来,似乎从来没人清理过,以至于站在门口猛往里一瞧,倒好像进了一片荒野草地。
在发现巫女没有注意到自己后,老鼠的胆子大了许多,整个从缝隙里钻出来,借着草丛的遮掩,在地板上四处爬行,时不时地停下来向着巫女的方向张望。
巫女始终跪坐不动,宛如雕像。
老鼠慢慢地转到了巫女前面,发现她身前摆着个乌黑的圆坛子,约莫有人头大小,盖子已经打开,有诱人的香味自坛子里散发出来。
正在吟唱的巫女双眼紧闭。
这个发现让老鼠胆子大了许多。
它时走时停地爬到了坛子前,人立而起,趴着坛边,想要钻进坛里,探寻香味的来源。
可是,它的前爪只能堪堪搭到坛边,却使不出力气,后爪使劲倒腾也不能爬上去,一时急得胡须直颤。
突然,一只白玉般的纤手伸过来,在老鼠身下轻轻一托,老鼠得了借力,一个跟头便翻进坛子里。
然后就没有了任何动静。
坛口的黑暗如同死亡一般凝寂,哪怕多看一眼,都会让人有种掉进去再也出不来的大恐怖。
仿佛,那不是个小小的坛口,而是隐藏着无穷秘密的异界入口。
“真是可怜呢,明明可以享受神社诸多美食,快活一生,偏却贪心不足,总想着吃得更好更多,便迫不及待地自寻死路呢!”
巫女并没有睁开眼睛,却仿佛目睹了一切,缓缓收回助了老鼠一臂之力的纤手,将放在身前地板上的薄册子慢慢翻过一页。
昏黄摇晃的烛光下,隐约可以看到,书页上并没有文字,只有一幅模糊的图画。
突然,门外有微微响动,跟着低沉的声音传进来,“消息传回来了。”
巫女停止吟唱,慢慢地将薄册合上,收进衣襟,双手在身前啪啪拍了两下,合什向坛子施礼,然后慢慢站起来,既不转身,也不睁眼,就那么一步步倒退出门口,小心翼翼地将满是裂缝的破旧木板门掩好,这才慢慢转身。
当她转过身来时,双眼已经睁开,恰好注视着已经半跪在庭院中的来人。
这是个干瘦的男人,一身忍者打扮,全身上下收拾得干净利索,看到巫女出来,便立即低头禀告,“遥大人,花守宏史已经抵达海城,但并没有按计划先见魏朝阳,面是先与明见章见面,转达我东瀛运灵师的态度,预订明日去见魏朝阳。”
“有意思。”名为遥的巫女露出一个浅笑,“花守宏史带的是一世富贵吧?”
忍者打扮的男人恭敬回话,“新年时,花守宏史前来接受祝福,带的依旧是一世富贵!”
“当年花守靖一带三个儿子来接受八神的祝福,缚命定运。
花守宏男定的是领袖群纶,必然要做下一任家主。
花守宏章定的是一飞冲天,在对抗委员会入侵时战死,为东瀛运灵师争取到了自主权力。
花守宏史则定了一世富贵,要的是他做个富贵闲人,保证花守家的血脉延续。既然他起了不想做富贵闲人的心思,就违背了定下的命与运,必然要遭到反噬,他本应该先见魏朝阳才对!
是有什么人促使他改变了主意吗?”
忍者男回道:“花守宏史抵达海城后,原本是依旧是计划先见魏朝阳。但在海城落地后才知道,魏朝阳最近一直没有露面,也不见任何人,所有事情都由明见章和傅通主持,便改变计划先去拜访了明见章。他在明见章处已经拿到了储运盒的代理分销权,其实不需要再见魏朝阳。”
巫女问:“可他还是请明见章帮忙搭线,要去见魏朝阳一面,是吗?”
忍者男道:“是的,据我们调查掌握的情况,花守宏史只在海城见过魏朝阳两面,返回东瀛后,就再也没有与魏朝阳联系过,两人没有什么我的特殊密切关系。”
“见面次数少,不代表不会有特殊密切关系。”巫女淡淡地道,“花守宏男的担心果然没错,花守宏史确实动了野心,而这必定与魏朝阳有关!”
忍者男不敢质疑巫女遥,轻声道:“臣下愚钝,他如果动了野心,牵连运气,就会终结他的富贵,怎么反而依旧能够助他避险?”
巫女微笑道:“他一定是换了运,而且是一个吉好的保平安避凶险的吉运,大概不脱吉星高照一系。
明家有个女儿叫明心桐,原本是做为联姻齐家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