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耻。

        一炷香的功夫讲下来，林映水早就神游天外，开小差去了。

        嬷嬷还在对着聂岚青细细念叨：“小姐要仔细观看，好于成婚当夜讨得夫君欢心。”

        林映水回过神来，听着觉得刺耳，两个人成婚凭什么要聂岚青讨谢如昼的欢心啊？

        聂岚青低眉顺眼地应是，林映水眼尖看见她翻画的手都在发抖。

        怜爱了。

        小姑娘哪里懂这些啊？

        林映水带着些敌意地看向嬷嬷：“嬷嬷你慢点讲嘛，别吓着她。”

        嬷嬷：？

        徐嬷嬷把目光转向了她那阴晴不定的主子，见聂岚青朝她使了个眼色，立刻又出严厉的模样。

        “小姐应当把老方才的教导好好一遍，成婚大事切勿懈怠，以免闹出笑话。老有事在，先行告退。”

        聂岚青柔柔弱弱地站起来行礼：“嬷嬷慢走，岚青定当照。”

        林映水看向徐嬷嬷的目光更为不满了。

        聂岚青压力也太大了吧？这嬷嬷好严厉，整得不像结婚，像要去科考。

        想起主子方才柔弱可怜的样子，徐嬷嬷鸡疙瘩掉了一地，背着口黑锅赶忙走了。

        林映水开口安聂岚青：“没事的，不用这么紧张，成婚就那么回事，不要紧。”

        “我就怕我不好，闹出笑话。”聂岚青低下了，很自卑胆怯的姿态，“陆姑娘你也知我上有疤。”

        哦，对，她老是忘记聂岚青很在意自己上的疤，怪不得今天阴晴不定的。

        于是她再度轻声细语地安聂岚青：“没事的，我不是告诉过你吗？其实……”

        话还没说完，聂岚青就拉着她的手起，目祈求之色：“陆姑娘，我的嫁衣准备好了，可我本不敢穿。”

        聂岚青走得好急，林映水被她拽着险些一个踉跄。

        稀里糊涂被推上床的时候，林映水都还没反应过来。

        聂岚青不知从何抱来一套大红嫁衣，这也就罢了，扎眼的是那一层一层的红上堆了一件刺绣美的肚兜。

        林映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见聂岚青细细的手指勾着那件布料稀少的肚兜，伸到她眼前，垂下婉转的眼，语调哀切。

        “这样的衣裳叫我如何穿得了？”

        林映水想当然地安她：“你不喜欢的话不穿就好了呀，换一件你舒服的衣裳。”

        聂岚青缓缓摇了摇，深一口气，仿佛下了多大决心似的。

        “陆姑娘，你替我穿吧。我想瞧瞧你穿着的样子，兴许就有些胆子敢穿了。”

        林映水被雷劈了似的，磕巴了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

        不是，你不好意思穿，我就好意思穿吗？我又不结婚啊！

        “是陆姑娘说无须在意疤痕，难陆姑娘是骗我的，其实陆姑娘也觉得上有疤极为难看。”

        “果然，我这残破之躯大抵是不能见人的。”

        聂岚青出一个自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