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刚关好,齐珩转理了理衣衫,卢岫云就一脸焦急地推门进来——
“怎么会呢。”齐珩伸出一手指,按在她喋喋不休的嘴上,“从前种种的确已经作罢了……我也不是爱翻旧账的人。”
屋外突然一声通传,太子妃要来。
“多谢殿下这两日的照顾。”
她知,如今祖父与齐峥均不在京中,仅凭自己一张嘴,是不可能让圣上信服的。唯一能的,就是尽快传讯给他们,尽快查明真相,以证清白。
“进来吧。”他将笔放下,轻声。
齐珩眉一皱:“怎么了母亲?何事这样慌张?”
“如今我已全好了,今日便是来向殿下辞行的。”
此刻齐珩已然转过,背对着她。
怎么会是这样?!祖父不会好端端地谋害晋王,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听见他的嗓音,季矜言的心又扑通扑通一阵乱,她深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从前的端庄淑媛模样,角微扬。
“阿珩,出大事了!”
片刻之后,只听得卢岫云弱弱一句:“那你好好想一下吧,我听你的。”
片刻之后他抬起来,语气竟是比从前亲昵不少:“周院判的方子也太苦了,难怪连文竹都受不住,喝了几日药之后都烂了。”
齐珩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手指在桌面轻轻点了点:“辞行?我怎么听不懂表妹的话。”
“……是,是宣国公,这些都是他一手安排的!”
季矜言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也不知这有什么可笑的,只是客套地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
季矜言眼波转,刚萌生出一丝松懈,却又听见他说——
“小郡主,还急着走吗?”
只听见齐珩沉沉的嗓音传来:“此事关系重大,容我思量一日。”
究竟哪一环出了问题……
知太子妃对自己并无好感,季矜言慌乱地在齐珩口推搡了一把,想要逃离:“快些松手,叫太子妃瞧见了,心里该更厌恶我了。”
会不会,是晋王撞破了她与齐峥之事,要禀告圣上,齐峥没有法子了,只能去找祖父商量?
书阁内空间不大,只有一扇木门相隔,里的季矜言将这一切听得真切。
一阵窸窣之后,再没听见任何说话声,似乎太子妃已然离去。
齐珩低,不知因何而开颜。
齐珩转过,低沉地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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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是唯一的希望,只要他愿意多给她一些时间。
不知外是什么情形,只听得齐珩突然高了音量,一声“母亲——”喊得意味深长,而又带着警告意味。
季矜言的脑袋里嗡地一声,一片空白,虽然她见到晋王,只有短暂的片刻,可太子妃这些话串联起来,与当日情形是符合的!
红的翕动:“表哥……”
“方才,方才晋王醒来了。”卢岫云的手都冰凉,死死抓着齐珩的衣袖,“只有我在,我听见他说什么了。”
“那晚晋王与燕王分别后,燕王去找了宣国公,然后他们两个又一同把晋王约到了外面。没多久,晋王……他就被人推下悬崖了。”
“往后你需得真心待我,万不可有任何欺瞒,懂了么?”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里面是他偶尔小憩的寝室,齐珩说:“外只有一条路出去,你躲不开她的,在这待会儿,等她走了再出来。”
除非能取悦到他,否则她再想不到有什么理由值得齐珩为她拖延时间,好去传讯。
“还不出来么?”
齐珩一怔,反应过来什么,牵着她的手领她往里走了两步。
“阿珩,我们一同去找你皇爷爷!”卢岫云有些慌乱,“晋王说完之后又昏迷过去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醒来。”
门被他猝然推开,季矜言望向齐珩时,一双星眸中波光潋滟,羽睫遮掩不住的无助与祈求正随着眼泪倾泻而出。
说罢,他的手掌按在她腰上了两下,似是挑逗:“以后,我们可以直接一些。”
齐珩直起来,缓缓踱步到她边,季矜言莫名害怕,想要往后退,却被他伸手一拦,圈在臂弯中。
她又急又怕:“君子一言,快一鞭,殿下莫不是要反悔?”
但是无论是齐峥还是祖父,季矜言都绝不相信他们会出这样的事来。
他不说话,亦看不见面上何种神色,季矜言望着那颀长背影,手指交叠在一起,竟有些不确定,自己刚刚那样喊,是否取悦到了他。
“是的——”季矜言急切起来,快走了两步到齐珩面前,生怕他听不清似的,“在西陵山时就说好,先前种种就此作罢的!”
“阿珩,燕王与宣国公这样,是有他们的目的!为何不立刻向圣上禀明?”
季矜言心中一惊,立即想要推开他,却发现只是徒劳,一双眼中水汽氤氲,“齐珩,你言而无信!”
听了这话,季矜言更是心慌意乱,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