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上前去,默默折下一段柳枝。
岸边的垂柳抽着新芽,生机地模样,那些鹅黄绿的叶片交错成一团,遥遥望去,一派春色可人。
“信给我看看。”季矜言伸手。
可想到昨夜……她不禁悲从中来。
季矜言看她那副不甘心的模样,如何不知云瑛是替自己委屈,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虽然她不知为何晋王要栽赃给祖父与齐峥,但眼下诸事都得仰仗齐珩。
小姐心中明明喜爱着的是燕王,好不容易两人互通了心意,长孙殿下跑来横插一杠,将人据为己有了,这算什么事儿?
张尚恭敬地出一个“请”的动作,云瑛瞪了他一眼,挽着季矜言的手臂将她扶着走出门。
再没有人会看见那一句“小词仓促与君书,赋予你个知心人物”。
“云瑛,别说了。”季矜言拧着眉,环顾一圈,提醒她,“这里是中,不比家里,不知明里暗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多少双耳朵听着。”
她匆匆读完祖父的来信,颤抖着手指打开齐峥给她的那一封――
季矜言将柳枝递到云瑛手中,自己默默走向湖畔,此一览无余,任何人经过都可以立刻瞧见,是个十足安全的地方。
“久违芝宇,时切葭思,分别不过数日,犹似经年。此番北上一路好景,凡行至,皆盼步步能与吾爱卿卿比肩而行,忽而惊觉一年之约伊始,然相思苦已似火烧。别时匆匆,故展此信笺说心事,停笔数回,语还休,千言万语唯有此句还赠卿卿……峥书。”
云瑛了然地点点,从衣袖中取出两只叠好的信封,递了过去。
“昨夜他们一直在瑶光殿看着我,直到天亮才把门打开,实在太欺负人了,哪有这般强抢――”
“小姐!是国公府来的信!”云瑛扬了扬手中的信封,热络地上前搀扶季矜言,“咱们回去看吧,您还要给太老爷回信呢不是?”
被这么一呵斥,云瑛也不敢说话,只能默默眼泪。
喜的是这个储君的位置总算没有落到齐峥上,他们以后可以远离朝堂,在北平过安稳日子。
这个春天来得这样晚,恐怕她与齐峥,注定是要分扬镳。
不消片刻这张纸就会化为碎屑,彻底淹没在这一片深池之下。
她那时写给齐峥的话,时隔这么久总算收到了想要的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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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季矜言还没说什么,云瑛倒先哭起来了,她用衣袖略地了,替她抱不平。
她与齐峥,还会有以后吗?
昨夜她分明听见了,他说皇太孙……
在是太不懂得疼惜人了,怎么咬得这样重!
刚离开没多久,她就迫不及待帝小声:“燕王殿下给您的信,是悄悄送进里来的,传信人是从前在里伺候燕王的人,没有其他人知。”
只可惜世事难料。
季矜言停在湖畔小上,久久不能平复心情。
眼泪打了薄薄的纸笺,将他最后那一行字染花,季矜言犹豫再三,还是将这封信扔进了水中。
那看来圣上已然出了决定,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你在这儿守着,我去湖边呆会儿。”
她心中又喜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