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眼角,想将这悲伤暂且压下去,却听见齐珩说:“若真有血光之灾,那就都让孙儿一人来承担吧。”
齐珩已经换上了婚服,可是他脸上并无喜色,搀扶着齐勋坐起:“皇爷爷,还是您的最重要,奉天殿那边有舅舅和寒江在呢,要不然,您就别过去了。”
“云瑛……”她压着嗓子问旁人,“怎么不见祖父?他去哪里了?”
si m i s h u wu. c o m
云瑛了鼻子,对她微笑:“老太爷大概是舍不得小姐,躲起来抹眼泪呢,小姐,该上轿子了,云瑛今日,就只能将您送到这里了。”
季矜言在一众人的搀扶下,缓缓朝外走去,就要迈出大门前,她抬起去看,偏殿外的出阁亭内,却遍寻不到季行简的影。
“凤轿到了――”说罢,她听见外的动静,“该去奉天殿了!”
他眼眶隐隐泛红,亦是隐忍多时:“可昨日季行简刚刚自戕,孙儿不知,该如何与矜言去说。更不知,他昨日那样肆意妄为地诅咒大梁之后,我又该如何面对皇爷爷。”
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季矜言上去,蹲下叩首。
“这怎么行?”几乎一夜未眠,齐勋的脸色苍白,尽他内心仍然难以平静,但看着齐珩这一衣裳,还是说:“今天,是我家阿珩大喜的日子,皇爷爷怎么能不去听一听百官的贺呢?”
痕嵌入掌心的肌肤,皇太孙殿下,竟然还要去寻绝子汤来给小姐喝?竟心狭隘至此……
季行简说,自己失去了唯一的儿子,要让齐勋血债血偿,他又何尝不是失去了最爱的太子,这笔债又该找谁去偿呢?
另一侧的殿内。
他并不在意季行简的诅咒,只是昨日又听他提起了齐嶙,伤痛不已,心脉受了损。
齐勋正色:“他活着的时候,我就不会怕他,如今就算死了,那又能怎样呢?”
“好了,小姐今日真漂亮。”云瑛由衷地赞,她将梳子放下后,转站在季矜言面前,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又招呼苏嬷嬷,“嬷嬷,劳烦替我看看后面的发髻看看整不整齐?”
“小姐,你这样好,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
她盯着梳妆台,暗暗下定决心。
她将手背在后,然后摸到了那对四珠环,藏进了衣袖中。
“什么?”齐勋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焦急地拉着齐珩,“你这傻孩子,文武百官都在奉天殿外候着,你让他们看什么?看笑话吗?这时候来犯什么浑?”
苏嬷嬷不疑有他,看着季矜言已经梳妆打扮好,由衷地赞许:“小郡主天姿国色,竟是比当年临安公主出嫁时,还要更加明艳动人!”
齐勋哪里舍得,拍了拍他的肩:“天子尚在,便是天谴也轮不到皇太孙的上,走吧,里已经许久不曾有过喜事,群臣们还等着贺!”
如今自己孤家寡人,太子薨逝,晋王废了,燕王又远在北平,边也不过两个孙辈还陪着,他如何不盼着,两个孩子能够好好过日子呢?
“皇爷爷,不如将婚礼延期吧!”
齐珩握着他的手,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