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季矜言在心底叹息,自己都已经放下了,没想到他还在意着,齐峥依旧横贯在他们之间,是一个不能提起的人。
今日季矜言的神始终难以集中,饮茶时险些呛到,沐浴时连水都没温度了也不曾察觉,这会儿坐着梳,也难免失神。
不论如何,既然齐勋这么交代了,那必然就是有他的考量,但是东西如何交到齐峥的手里,对她而言着实有些难了。
祖了。”
“我知。”她心中所想与他一样,过去从未预料过会有今日情形,在这偌大的皇之中,她真正可以信赖与依靠的,也就只有齐珩一人。
京师与北平千里迢迢,这秘折断不能交由他人之手,也许让燕王回京是一个契机。
“睡吧。”
密诏上的六个字深深烙在季矜言的心上,久久难以平息。
竟是一密诏。
“在想什么?喊你也没听见。”齐珩不知何时走到了背后,伸手环到了季矜言的肩膀上,轻嗅她脖颈间的香气,“坐久了容易着凉,回床上睡觉了。”
原本他并不在意的,只是也太巧了些。
“不必在乎其他人怎么去想,我们对皇爷爷的敬爱是放在自己心里,并非给他们看的。”他幽然叹息,然后躺在了她的旁,“自皇爷爷离去了之后,这里让我觉得冷得有些害怕,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觉得稍稍和一些。”
废藩王,保江山。
她骤然想起齐勋曾说过,树下埋着东西是要交给齐峥的,趁着四下无人,她便前去将东西挖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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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原本想去握她的手,却忽然停在了那里。
太祖皇帝想把这秘折交给齐峥,究竟是想要他知什么呢?
季矜言见他似乎没有生气,但也意识到自己这么问,或许坏了大梁的规矩,而自己曾经与齐峥的过往此刻也显得有点尴尬,又改口:“我只不过随口一说,你别在意。太祖总是把家人看得比一切都重要,我只是猜测,他若泉下有知,应当是想看到两位叔叔的。”
季矜言点点,悄然变换了称呼:“圣上这几日忙碌,其实不用特地过来陪我的。”
上面的内容让她一整天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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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你留着陪皇爷爷再说说话吧,张尚呢?让他去春和殿传个话,一会儿朕就过去。”
齐珩没回答她,灭了蜡烛。
郑裕默然,想起齐勋,他的心中说不伤感,那是假的。
“为何这么说?”
但是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齐勋临终之前要对她说,将东西交到齐峥的手上,若是齐峥看到了,又会怎样去想?
季矜言想起齐勋临终前交代的事情,又想起了那秘折,迟疑再三,还是问:“我有话想说,你别多想。太祖驾崩,其他藩王还好说,但晋王与燕王毕竟是嫡亲的儿子,圣上是否有打算召他们回京奔丧?”
齐珩将她打横一抱,放回床上。
虽然这几日只是相伴而眠,未行房事,但她心中恐担忧,万一有好事之人以此诟病齐珩,倒时候又如何能说得清楚。
安静的这一刻,他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声,正在紧张、焦灼地等待着她的答复,卢孝诚今晚那些话再一次冒进了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