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目光在半明半暗的天色中交汇,齐珩伸手拢住她的后颈,俯吻在她上。
“齐珩,我想,我们不需要给任何人交代。”季矜言将自己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之上,十指相扣,“每个人都会找到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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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珩默然,牵着她的手起,走到甲板上时,将一件外衫披在她肩。
他的期望一点点变得卑微,到了最后只希望,知她确定活着就好。
细微的衣衫摩挲声响,然后她听见齐珩回:“还没,下午休息了一会儿,现在睡不着。”
“我也是。”她挪了挪,握住他的手指,“去不去外面看看月亮?”
可直到垂暮,他依旧没有等到她的任何讯息。
“像是梦一样,我们竟这么逃出来了,没有任何人知,我们是谁。”已是后半夜,两岸城镇遥遥的灯火忽明忽暗,“天下之大,为什么选了明州?”
齐峥颓然地坐在龙椅上,始终不相信季矜言死在那场大火里,他想找到她,想告诉她,想继续爱她,其实他也可以,为她放弃所有东西。
弥留之际,齐峥回忆起季矜言求他带她去北平的那一天,又脆又甜的一声“小舅舅”,阳光下,她的影慢慢变得透明,伸手去抓却只有一片虚无。
齐珩目光深邃,悠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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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仍旧一点消息也没有。
远的天色微透清明,一浅浅的鱼肚白正要上浮。
(下面有一点点小舅舅的结局,有点刀,其实我是很早就写出来了,只有几句话但真的哈特好痛,我不是舅舅党都有点难以承受,慎划,还有看完不许骂我。)
在位置上稍作休息,夜色渐深之际,周围隐约起伏着呼声与鼾声,季矜言斜靠在齐珩的肩,凑到他耳边问――
原来,他早就失去她了。
他的嗓音醇厚绵长,将季矜言也带入了那美好的画面之中:“我总觉得,我们会比谢植走得更远。”
后来,数百艘船舰西下多年,却遍寻不到他们的踪迹。
天就要亮了。
而后漫长的半生,不过是在回忆的长河里刻舟求剑,某一刻他没有抓住,那就永远抓不住了。
“睡了吗?”
“先前我曾读过一本宋书,相传正是德宗年间的权相谢植所书,当年谢植因皇帝提了一位女丞相而愤然罢官后,与夫人遍游海内,原本世人只知最南就是南照国,他却在此书中写到,南照往南,还有诸多国度,那边终年夏日,遍地瓜果,原住民多肌肤黝黑,有自己的语言与文字。我一直想去探寻是否属实,所以也想看看,我们能走多远……”
船朝着岸边靠,一点点变得更近,齐珩忽然凝住了神色,修长的手指用力握住栏杆,骨节分明:“你说,我们什么交代也没有地走了,四叔会甘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