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哭着,一边确定了,何锋与魏然果然早有准备,这的确是一次试探!
“那我现在算少师党,还是何家班?”
“在昨日的信中,大将军说若孙义通过考察,就会保他一条性命,他的忠直救了他自己一命。”
因为一路走来,这几个月的北征之中,几营主将早有交情,都是战场上并肩厮杀过的战友了。
何锋嗤笑:“你倒是捡了个便宜。”
孙义舍得下血本,这一桌菜肴,与那美酒都是价值不菲的。
而今日一旦走错半步,身死道消不说,还得株连满门。
可见他是有多害怕。
“接下来,凉州营不宜再驻扎凃州了,魏兄你想去寒州还是霜州?”
“别哭了,喝酒喝酒,我陪你一醉方休。”魏然一边安慰,一边也是松了口气的。
这是一个弱冠少年能有的城府吗?
“行了,别拍马屁了,人又不在这里。”何锋哂笑。
“孙义喝醉了?”何锋笑问。
“嗝……哈哈。”魏然突然打嗝,也尴尬一笑。
“什么?”魏然大感意外。
“孙兄,没事了,都过去了,大将军也不是针对你。”魏然宽慰道。
换作是自己,只怕也会黯然伤心吧,魏然摇了摇头。
孙义后怕至极!
无非是想表明,他孙义没有别的心思,敢不设防随意让人拿捏,让肃州营与凉州营不必对他有戒心。
嗯?
“不,大将军不是这个意思。”何锋摇头。
何锋给自己倒了一杯,尝了尝:“确实不错,这酒。”
魏然诧异了:“大将军还有这一层好意?”
魏然深吸一口气,朝着右上虚空拱手:“大将军念及袍泽之情,我等之福也。”
若真的对利州营下手,魏然也是有点为难的。
痛饮到深夜,孙义才被抬回自己的营帐,两人都倒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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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锋自信道:“若我与大将军都奏请,陛下应该不会反对。”
“他是想借此,向咱们表明,他今日举动不是为了打消我们的猜疑,另寻机会……而是真的没有附逆之心。”何锋道。
何锋道:“我来还有一件事,凃州安稳了,西楚厉剑棠与北凉的万一鸣,都在退兵布置边防,我们也不宜兴兵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喝!”孙义大声叫喊,更咽道。
孙义却已经哭成个泪人。
“呜呜……”
“孙义勇武,但胆子其实不大,我早就说过他不敢附逆,大将军这样做多少有点让人伤心。”魏然轻叹。
他这一哭,倒是让魏然觉得愧疚,好像这么干是有点寒人心的意思。
魏然叹息不止,也不知道怎么劝,这种事情换谁都后怕。
此前的猜想归猜想,现在从魏然的反应,孙义才确定了事实。
真的是在试探他!
若真这么快就生死相向,一时只怕人情上过不去。
而后道:“试探孙义,固然对他有危险,但一旦他通过了考验,后面朝廷与陛下都不会猜忌他了,对孙义来说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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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嗝!”打了个酒嗝儿,魏然砸吧嘴,“这酒真不错。”
魏然点头:“他是真醉了,亳不设防。”
魏然酒喝多了,现在脑子转不快,拧着脖子一脸疑惑。
就算是魏然,也只看出试探与怀疑,这层好意确实没想到。
若不表个态,两营一直暗中针对利州营,迟早会出事的。
等何锋来到魏然将营中时,只剩下满桌狼藉的菜肴。
一个忠志之士,被冤枉试探,当然会觉得委屈了。
说着,真的哭了出来,倾泻自己的委屈。
何锋道:“孙义是该死,可他太勇武,是个猛将,大将军惜才。”
去利州的宁王信使,果然是大将军派去试探自己的,并不是宁王的人姗姗来迟。
“是。”魏然当然明白,孙义为什么,非得拉着自己大醉一场。
魏然眼前一亮:“我可以选?”
突然,魏然笑容戛然而止,皱眉道:
孙义苦笑:“我知道,我与宁王曾经关系好,大将军试探我无可厚非……可我孙义,对陛下对朝廷忠心耿耿啊,呜呜……”
“陛下已经知道利州营的生意了,很快就会调查处置,孙义若不多积攒一些功劳,他只怕要死了。”何锋语气严肃地道。
大将军这一手,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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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他手下副将何安,勾结北凉,对魏然倒打一耙,那时魏然也是这么委屈的。
“而且,孙义此番首告,会给他记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