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跟我回了家,脱下来的羽绒服顺手搭在门后的衣帽架上,lou出里面nen黄色的高领mao衣。
玄关放着两双拖鞋,我看着他把脚伸进右边那双看起来比较新的灰色mao拖鞋里。没错,另一双带花里胡哨的小恐龙的是我的。
他动作很liu畅,没有停顿,而且十分自然,就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一样。
我想了想,还是问dao:“你真的是机qi人?”
“是的。”他说。
“那你怎么知dao这双拖鞋是我的?”
锅包肉把脱下来的鞋放进鞋柜码好,将带来的pi箱严丝合feng地靠到门后的墙边,说dao:“这双拖鞋更符合您的气质。”
“我什么气质?”
“您不追求奢华的生活,遇到事情秉持不入虎xue焉得虎子的原则,对陌生人也能给予足够的信任。”锅包肉看着我的眼睛,真诚地回答。
“cao2,你还不如直接说我又穷又缺心眼。”
“这是您自己说的,我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又低tou朝我行礼,“另外,少主,以后还请您不要再随时随地使用这种cu俗的词汇。”
“为什么?cao2,我就用,我还有更cu俗的呢,傻bi1,他妈的,臭狗屎,怎么了?”
“因为这样,会显得您没有接受过什么教育。”锅包肉微笑着回答。
我冷笑dao:“那你算说对了,我本来就没接受过什么教育。我十几岁就出来打工了,跟你不一样。”
我跟他确实不一样,他是个英俊的男人,比我高出一tou,留着半长的卷发,垂手站在那儿,看上去文质彬彬又优雅,一副才华横溢、非常有能力的样子。
而我只是这世上的一粒尘土,风chui到哪里,就飘到哪里,落进灰尘堆里也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倘若真像他所说,我爸是个研究员,倘若我在他这样的guan家的庇护下平安顺遂地长大,应该也会是这个样子吧?至少不用在大雪天因为忘带钥匙在楼dao里坐一整夜,不用在店里背着老板偷偷吃客人的剩菜,年三十躺在病床上的时候,也能有人端来一杯热水。
可惜锅包肉只是个机qi人,瞧啊,他甚至连个像样的名字都没有。而且机qi人是听不懂人类话里那些复杂的意思的,否则我高低也得挤兑他两句。真不知dao我爸创造他的时候脑袋里在想什么,难dao上传词库的时候选的不是《辞海》而是《阴阳怪气怼人用语大全》?
他似乎看出我神色不佳,便识相收敛了些:“抱歉,是我考虑不周,失礼了,”又保证dao,“今后我会负起教育您的责任。”
“那倒不用。”我连忙摆手。
“都是我shen为guan家分内之事,少主不必担忧。”锅包肉拍着xiong脯dao。
我倒是也没有担心这种事,大概他程序里设定的任务就是这样,在旁人眼里非常有使命感,我也只需要适应他的思路,不必费力去纠正。我整理了一下想法,问dao:“你说你叫锅包肉,我爸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给你取吗?”
提到名字,他的眼神温柔起来,用一种怀念的语气回忆dao:“这个名字就是主人为我取的,我很喜欢。主人还说,在外面的时候,也可以叫郭保友。”
我大吃一惊:“原来我爸祖籍辽宁的?”
小公寓的布局一览无余,整ti上看就是一长条,在装修界被称为过dao房。厨房对着厕所,往里是客厅,小电视小茶几小沙发,再往里是床,挨着阳台。屋里被我堆满了破烂,除了一条过人的窄dao,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锅包肉突破重重阻碍到达阳台,打开了窗hu:“这么nong1的烟您是看不见吗?在家里抽烟还不开窗通风,有很大几率罹患肺癌。”
我心不在焉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小区供nuan不好,屋里够冷的了,再开窗hu,想冻死我啊。”
“那就请您在家里的时候忍耐一下。”他又披荆斩棘地走过来,把烟夺过去按在烟灰缸里,又把已经满是烟tou的烟灰缸倒掉,回tou对我dao,“您在制造垃圾这一领域果然天赋异禀,这些快递包装袋和外卖盒都快把您埋了。”
“埋了就埋了,你嫌乱你收拾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