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他再问，老者又已开口：“不过，大多数时候啊，我都很幸福。”

        “当断则断，元直自有他的机缘。”老者附和。

        诸葛亮不置可否地嗯了一声，抬脚走去馆中。他并非好饮之人，只是想试试看今日能否也能遇到昨天的老者，也就是未来的自己。

        “孔明先生。”诸葛亮笑着先打了招呼。和自己打招呼的经历可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这让他觉得有些有趣。

        “我当年离开草庐时，确曾言称‘余年还作垅亩民’。”

        四周喧闹依然，看不出任何异常。诸葛亮垂眸扫了眼桌上的两壶『秋水』，扬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自己给自己提醒呢。诸葛亮给两人各倒了杯『秋水』，从善如地：“那就不谈天下，只说私情便是。我已见过元直，且拒了他的邀请。”

        徐庶望了眼对方坚定的眼神，转念一想，忽然问：“可是令兄有了音信？”

        位置和菜品依旧，诸葛亮落座未久，便锐察觉四周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果不其然，眼前再一次出现了未来的自己。

        “现下我归家情切，准备先回襄阳乡下，再图长远。”倒不是刻意隐去兄长来信一事，只是诸葛亮认为此事未成定论，不妨先听听对方的暗示再作安排。

        虽迟了一日，诸葛亮总归是见到了徐庶。

        “又见面了。”老者亦笑，“我们都知，将谈之事，不可涉及天更替，无法改变命数循环，除此之外，皆可言之。”

        次日清晨。徐庶尚在梦乡，诸葛亮想了想，放弃了等他醒来的打算，决定尽快返回乡下家中。压制住内心深的犹豫，他反复回想起昨日遇到的、那个自称从未来而来的自己的话，“正是该谋份差事的年纪，只可惜你悠然自得于田园之乐，又叹息痛恨于朝堂之乱，故而隐居至今，仍是白。”

        诸葛亮微笑着拍了拍好友肩膀，亦：“你也是。”遂松开手臂，与好友尽情畅谈，直至深夜。

己会发生什么重大变故，于是郑重点了点，还未等再问，随即便见老者形逐渐变淡，自眼前消失了。

        诸葛亮垂眸不语。自听到对方告诫“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他便有了一些猜测；而这次对话，合上老者的衣着神态，几乎是在明说自己未来遗憾太多。这是在暗示去江东和兄长团聚非明智之举吗？

        “说是在江东发展，现下前途无量，邀我速往。我亦有心前去，只是家中尚有些事未交待，需先返回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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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总是这样无情。”徐庶有些无奈，又忍不住朗声笑，“不过嘛，知我者亦孔明也。此次约你相见，确实是想跟你推荐一位当世英杰。”

        “怎么样客官，咱们家这『秋水』好喝不！”诸葛亮刚到门口，便见昨天的店小二热情招呼他，“这可是我们家独有的方，别人学都学不来！”

        “你叫我来襄阳，只是为了说这些？”诸葛亮可没准备跟好友客气，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对方的伪装。

        徐庶脱了外衣，连声歉，先自罚三杯，又哀叹：“如今我俗事缠，乱世之中，不知未来是否还有再聚之时。”

        “有劳费心。”诸葛亮婉拒，“只是亮并非三岁小儿，今番一别，已另有打算。”

        知我心者，谓我心忧。诸葛亮默默感慨一句，脚步一转，再次踏进秋水酒肆。

        2、

        徐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未再言语。片刻后，方低声：“既如此，日后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