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进屋时只见空整个人穿着一件单衣就这么靠在塌上,衣前襟的盘扣都解了两颗。他没说话,只是让扇风伺候的侍女退下,换成自己手执团扇替空扇风乘凉。
“五郎大人多礼了。”魈一脸正经,并没有一丝一毫的笑意,但却让人感到他并不排斥眼前的这位小将。
二人坐得近,轻声细语的互相说着话间空把事情告诉魈。
其实在月都朝中,众人都有一个共识便是这灵王妾妃很有可能便是日后的正妃,只是这还是大家的意识都停留在灵王并不怎么得的前提下……而这些年灵王屡次被陛下委以重任,且都次次立功,一时间灵王于朝中名声大振,也不乏有高门贵族锁定了直到今日还空悬的【灵王正妃】之位。
空点点,“人家又不是来坐牢的,这不正常?我看魈你是太紧张了。”
空从内间出来时,一脸抱歉的看向魈:“我参加真的好吗?不会被人说三四吧?”
只是这些传闻一定传到了京城陛下耳中,当然他也不大在意,说白了钟离并不在乎他的后事。
王妃与妾妃的区别便是,一个是正经嫡妻正妻,一个则是庶。其实按照规矩妾妃不能越俎代庖的出席宴席活动,此前瀛洲使臣登璃城的第一场接风宴空也没有参加。
第一次被委托如此重要的事情,要说魈不殚竭虑是不可能的。只是这两日一直在与护军商议陪同瀛洲使团回京一事,倒是让魈一时间没顾上那些瀛洲人都干了些什么。空笑笑:“那大将军和边带着的副手还有意思的呢。今日淮安带着两位贵人进城游玩,那位荒泷大将看见冰糖葫芦就说此物非同寻常,竟是直接掏了上一带子钱便扔给那老贩。”说完,空捂着肚子咯咯笑了几声。“淮安回来给我们讲今日在城中趣闻的时候,下那些女都忍不住笑呢。”
到时候传到京中御史耳朵里
五郎见状笑着点点,答:“听闻殿下在王妃下臣便来叨扰了。我们将军大人今夜在璃城万香楼设下酒菜宴席,以感谢庆朝这些日子以来的迎接与照顾,还望灵王与王妃愿赏脸赴宴。”
空的手被魈攥在手心,两人就这么腻在一起又说了一会儿闲话。这时屋外通传说是瀛洲使臣中的五郎小将前来拜访。空此刻衣冠不整,只好退居内室回避,而五郎跨进屋内时,只见庆朝的灵王殿下正正襟危坐在圆凳上,一手还着茶杯浅浅抿着。
魈一时间哑口无言,但踌躇过后却是长叹一口气。空一边笑着让他别那么正经八百,一边又赞叹这位神里大将军果然气度不凡,以及他带在侧的将军夫人,也一看就不是俗人。
“哈哈哈,是呀是呀,不过你可知那大将军倒是事稳妥,待荒泷大将扛着那一打冰糖葫芦离开后,神里大将军托人带着那老贩前去钱行兑换月国银子,还派的是灵王府的人,以防那些钱行伙计污蔑老贩是偷来的钱。”
魈点点:“将军殿下客气,本王与妾妃感激将军盛情邀请,定来赴宴。”
东南的夏日来得早,受惯了北方的空一时间被热的有些不适应。此刻在王府绣春院的主屋里享受着一盆冰与下人的扇风。他手里还有一糖霜都化了的冰糖葫芦,然而这串儿上的果子却并非北方的山楂,而是山药豆。
“可人家终究说的是【王妃】。”
“大将军?!他们这几日还在这璃城随意走动?”
此刻正在璃城临时建好的灵王府邸中乘凉。
然而谁知尽是闭着眼假寐,空依旧知来者是魈。“今儿回来的早啊……”他缓缓吐出这么一句,张嘴又是咬下一颗冰糖葫芦上的山药豆。魈见此物有些诧异:“璃城天热,哪里来的冰糖葫芦?”
“下臣参见灵王殿下。”
魈比空年纪小,所以对他的依赖更大一些。然而这些年被委以王爷的重任,魈的格慢慢也变得稳妥起来。空坐起靠在魈的肩膀上,顺手就将那冰糖山药豆放在了一旁的碟子上。“这冰糖葫芦啊,是瀛洲那位神里大将军买的。”
魈一听这话脑仁儿一疼,伸手扶住:“一袋子钱?!可是瀛洲通用金子货币?那可不是小数……怎能如此胡闹!”
“不会,人家指名姓点了你去,难还能违背了贵客的意愿?”
瀛洲的贵族规矩与月国大相径庭,五郎以及所有瀛洲国来的人都并不了解空的份其实仅仅只是个妾妃,并不能以【王妃】来称呼。然而他们却并不能理解何为【妾妃】,这些日子叫错了称谓但魈觉得他们都是外人,便也没过多纠正。
“杏仁豆腐但也是你的才好。”
空喜欢药膳,熬得杏仁有时也会加一些对有益的药材,遂倒不怎么甜,只是有一草药的清香。
说着,但却凑到空跟前跟他要了一口吃。甜腻腻的糖霜此刻有些了,浸的那山药豆和和,口感并不能算很好。魈蹙着眉咽下这滋味欠佳的山药豆后顺手从一旁的小桌上拿起放凉的茶水漱了漱口。空见他这样,浅笑:“论点心,也就杏仁豆腐最合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