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至冬蹦跶这么久……”荧忽然绕至他跟前,“你也在愚人众干了有五百年了吧,那你的积蓄呢?也不要了?不觉得很可惜么?”
散兵避开她继续往前走:“外之物罢了。”
她背着手跟在他后:“没有这些「外之物」,在现世行走可是很麻烦的。”
“…我又不需要吃饭,”散兵开始有些后悔打断了她方才的神游天外,至少瞎想时不会像现在这样烦人,“这么喜欢钱?不是有人脉么,我以前的账余额,你有本事就去取吧,对我来说已经没用了。”
她还真的认真想了下:“你的北国银行账应该已经变黑了吧?这么大一笔钱取出来肯定要惊动潘塔罗涅的。”
“呵呵,你怕了?”散兵轻轻地哂笑了一声,“有贼心,没贼胆。”
“得了吧,能不能稍微透一下余额,让我也会一下巨款打水漂是什么样的感觉。”
荧不禁想起自己账里那笔巨款,如果这款巨款某天突然离开她,她一定会心痛到吃不下饭。
“也就区区……”散兵随意地报了个数。
荧双眼圆瞪,心脏像是被人剜了一刀:“多少??”
“瞧你这没见过钱的出息样子,”散兵嫌弃地瞥了她一眼,“看了感觉真可怜。”
荧的心突然往下沉了一沉。
哥哥还在的时候,他们兄妹一起倒卖各个世界的特产赚取旅费,她姑且也衣食无忧过好长一段时间。
就算现在需要自食其力接委托讨生活,荧也依旧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至少她还有得选择。
这人还说她可怜,他自己在愚人众的境才更可怜吧?那些钱怕不是他每次执行危险任务受伤后上面发下来的问金。
“他们平时…都把活推给你干么?”她小心翼翼地问,生怕戳到他旧伤疤。
“席位高的执行官会把「丑角」发下来的脏活累活全都推给席位低的人,”散兵倒是不介意跟她提起这些,他还没那么脆弱,“潘塔罗涅看似席位不高,实则掌握了大多数执行官的肋,故而没人敢找他不痛快——毕竟没谁乐意下次行动时自掏腰包,走正式程申请经费可要多花费上不少功夫。”
以前是他在,后来末席来了,那群家伙又看末席资历浅年纪小不顺眼,脏活累活自然就大多到了末席那,他落得清闲。
“你现在不在了…这些活肯定全推给达达利亚来了……”
这些仗势欺人的家伙,要不是他们乱使唤人,现在达达利亚能有更多时间陪她吧?
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伤疤。
“心疼了?”散兵空的腔中莫名泛起一酸溜溜的滋味,就连他自己也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你别看他这副单纯无辜的样子,虽然才当了几年执行官,但手上沾染的鲜血指不定比我还要多哦。”
“…你这是危言耸听!”
尽知散兵的话大概率是真的,但荧还是不太愿意在别人面前承认他的不好。
达达利亚是怎样的人…她又怎么会不知……
他今天还说了,要去纳塔执行任务……
“他喜欢小孩子?不过是给惨死在自己手下那些冤魂「赎罪」的手段罢了,”散兵这话不知是在讥讽达达利亚,还是在自嘲,“至少他自己心安了,觉得他只要对任务外的人友善,他回老家时就还能个好哥哥好儿子。”
“他也是「执行官」,”散兵的声音逐渐变轻,“无论有多么冠冕堂皇、不得已的理由,作恶就是作恶。”
“——我知自己该怎么!你不要再说了……”
荧终于克制不住激动打断了他的话。
散兵咄咄人的口气也缓了下来,他静静地看着她:“你知的话现在就不会和他走这么近了…就这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