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颜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夫君,我好饿呀。”
一句话就怄的她哑口无言。
喝不喝的有什么所谓,他喝过一次...结果横死她手。
不是在男人还是女人面前,赵锦宁都能左右逢源,几乎没碰过钉子,但到他这儿她那些温柔小意就不好使了。
李偃弯下腰,伸手她颊腮,却弄了一手脂粉,他啧了一声:“记得洗干净点。”
口口声声说倾心她的男人,却从不回看她一眼,能得到他的心吗?驱使得了他为她付出一切吗?
四目相对,他半点笑模样都没有,目光不比缀在前的舞爪张牙的织金绣狮温和,凶得利得像是要吃人,“嫁我,你不开心?”
“叫她们进来服侍你沐浴用膳,”李偃没回,径直迈出门槛。
即使脸上新娘妆化的和鬼一样惨白,那也丝毫阻挡不住她笑的美丽灵动。
“没有不开心,”她嗔:“你掀盖好慢呀。”
李偃唔了一声,微醺的眸子总算是有了几分好颜色,他望着她红红小小的影,嘴角溅出一点笑意:“次成婚,觉得新鲜。”
蛇蝎美人长了一张最无辜动人的容颜。
就目前看来,很难说。
眼见就要亲上,他却停了下来,畔浮现出一抹戏谑笑意:“抹的和鬼一样,我下不去嘴,洗干净再来卖弄风。”
李偃不动声色,胳膊揽住她的纤腰往怀中一带,他低下,光华潋滟的眼定定地看着她,薄奔着朱而来。
他也坐到床榻上,伸手将她上喜帕整个揭掉,一把攥她的手了,“饿了吧?我叫人送些吃的进来。”
带着淡淡酒香的温热呼,尽数洒上她的脸,灼肌肤,赵锦宁恍惚也有种醺醺然之感。
赵锦宁轻轻一笑,弯如新月的眸子好似会说话,不是望着谁,只要一眼,就会让你倍生好感。
她就是这样,扮猪吃虎,将他吃的死死的,也说不清到底是她太聪明,还是自己太蠢了。
他转往外走,背后传来她的声音:“夫君,合卺酒还没喝...你什么去?”
她听了这意有所指的话,既恼他不要脸,也恼他难缠,脸不禁漫上几分薄绯,那鬼怪的新娘妆面显得媚不少。
他从床上站起,乜斜她朱边渐渐消失的笑,顿觉心情大好,摘掉纱帽圈在怀里单手叉腰,俊眉一挑:“你少吃点儿,肚若是撑大了,待会该吃不下要紧的东西了。”
哪怕过了这么些年,李偃依然清晰的记得,他第一次掀开她盖时的情形。
赵锦宁盯着走远的背影,莫名情绪涌上心,酸酸涩涩的,很不是滋味。
赵锦宁微诧他的贴,欣然笑了笑,仰脸凑过去,吧唧一口,大红印到他的脸颊上,甜甜:“夫君,有你真好。”
没有了遮挡,满室灿亮陡然撞进眼里来。赵锦宁长睫微敛,待一定睛,看清了缀补子的绯色圆领服,顺而往上,是一张夺尽了她满目鲜艳喜色的冷俊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