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承泽的不安很明显。晚饭一筷子都没动,都是谢必安从竹园馆带回来的李承泽爱吃的,结果李承泽一天到晚只吃了一盅杏花酪,还只吃了两口,剩下都叫范无救吃了。
李承泽在水中就和谢必安温存起来,谢必安本来是伺候李承泽沐浴,半被他家殿下拖下水,谢必安搂着李承泽在外面微冷的肩,试探着哄殿下要不要还是去床上。
要接受他们那套规矩才享有的。李承泽养尊优长大,付出无数代价换来的尊贵,但来江南后把它们通通丢了,曾经切切实实活过的二十年,只消一年多的时间就仿佛是上辈子的泡影了。在外面活过的每一日在李承泽前二十年的烂账面前都是赚的,柴米油盐,吃饭穿衣,街上的喧闹,庸碌的人,都是鲜活的生机,这才是活着。
谢必安给李承泽裹得严严实实,谁知人还在谢必安怀里就去找范无救,绸披水似的到地上,有两个人包住自己李承泽才觉得安心,他方才犯癔症一样要冻自己,现在就发了疯地去寻找热源,李承泽手上
之后就去二人烧水沐浴了,要范无救谢必安都得洗,那便不是日常单纯沐浴的意思。这是李承泽与两个侍卫之间隐秘的默契。开始范、谢二人还丈二和尚摸不着脑,一晚过后才明白是侍卫是要侍到床上的。谢必安是条忠犬,年纪不大跟的李承泽没过其他相好,事事以他主子为先坤泽指一勾就上套,范无救咂摸着嘴巴里的味,不晓得这坤泽有过几个乾元,两条盘人那个缠劲儿属实是上上品。
苏州人太富,富到有大把的闲暇时光,到是悠闲与平和的景象,而庆历六年的这个节点苏州城却有些沸腾起来了,江南地界的所有人,不仅是苏州城的都在讨论即将到来的钦差大人,和皇帝准的三皇子同行。李承泽回想一年来南庆发生的诸多那事,平时他不愿过多关注庙堂之上的事,但细数下来,惊觉这么短时间内,使团出北齐、抱月楼、春闱案、悬空庙,像是要把整个世界翻个天的意味。但有些联系是割不断的,断开的总有一天会再重新续上。
因着全苏州城都在讨论的钦差下江南事件,李承泽心里惴惴不安,当初脱几乎全仰赖的范闲,虽然范闲是知他行踪最深的,不过也就到那夜送他与谢必安、范无救汇合为止了。
三月正是杏花的时节,经过一场又一场的春雨,漫天白霞颤颤巍巍只消一阵风就要尘归尘土归土,李承泽眼里是皱的湖面,满树粉白扑簌而下落了他一春雪。
苏州这么大,还是不要再与前尘有任何瓜葛为好。
李承泽平日里看不出什么端倪,材纤细却很高,高过不少乾元,模糊了坤泽乾元的界限。他努力与过去一刀两断,竭力克制侍人时的媚态,可有些烙在上的痕迹养成的习惯恐怕会伴人一辈子,刻意压抑自己内在就会反复地更汹涌。他的两个侍卫都摸出来李承泽的规律了,隔段时间一回,不频繁,但起来很凶,像是有瘾,必得拉上范无救、谢必安二人一起,他们这位殿下开发得极好,很难想象这天家出的妙人是天赋异禀还是调训使然,还是皇室亦如那青楼院淫乱不堪。李承泽今日心情不安,更得需要别的地方来占满他的大脑好分散注意力,只要到放任沉沦海就不会再受烦事叨扰,情是最好的缓解途径,李承泽也只会这个了。
你是主子我是主子?李承泽早就骑在乾元的上,谢必安还是那副卑顺样子,这人在这种事上就是墨迹,不知是当狗当惯了骨子里就只会听令行事还是什么,须得主子放话才敢动,真动起来又是肯干,没有谢必安掐着自己的腰李承泽决计跪不住。满屋水汽里混合着与焚烧的信香,直到白雾消弭,水温渐冷,李承泽在谢必安怀里都冻得面色苍白,谢必安自有内力护,可他炙热的温也温不热李承泽,他家主子还跟自似的呆在水里,偎在谢必安壮的膛上,指甲在谢必安肩上抠出几条红痕,等水彻底冷掉才准谢必安抱他出去。
“无救,我想吃杏花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