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人……”两光棍见了飞鱼服绣春刀，没了方才的嚣张气焰，登时像斗败的公鸡，怂了。

        拖着钻仓鼠吊睛虎，林鳞游故意将马骑得很快，俩光棍踉踉跄跄拼命跟着，生怕被拖倒在地。

        钻仓鼠和吊睛虎面面相觑一番，又不知所措地看向林鳞游，“啪！”钻仓鼠脸上也挨了一记马鞭。

        旁人虽然不忿，却也无人敢上前阻挡，想必也都见怪不怪，见坏不坏了。

        “我问你们，你大哥是谁？”林鳞游也瞪圆了眼，这两人的面相就很令他不爽，正好拿来出气。

        林鳞游点一点头，心中道：你丈夫才是真正的英雄好汉，我不是。若非身上飞鱼服腰间绣春刀，这俩光棍未必怕我。

        “大人饶命，小的知错了。”钻仓鼠和吊睛虎一个劲求饶。

        “你大哥是谁？”

        “马顾好，不然把你们腿打断！”

        他们平时也就跟衙役打打交道，这锦衣卫，还是第一次……

        纵马来到一处府衙，谯楼横匾上书“苏州府”三个大字，林鳞游便跳下马，将马拴在衙门外的黑鹿角上，对跑得气喘吁吁面带血痕的两光棍说：

        钻仓鼠笑嘻嘻地说：“小娃娃饿了，想吃大白馍馍！”

        朱棣下令将阵亡明军就地埋葬，胪朐河也从此改名为饮马河。

        “噗通！”两人膝盖一软，都跪了下来：“大人饶命！”

        吊睛虎附和道：“就是啊！要不然，你就从了我大哥算了，大哥朝中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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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小孩都欺负，踏马的还是人吗？”林鳞游大喝一声，眼睛四周一扫，那些抬头看热闹的看客们赶紧又都低下头去扒饭了。

        林鳞游一甩马鞭，破空之声令眼前两个光棍心惊肉跳。

        真是“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吊睛虎突然一矮身，两只吊睛睁得圆圆的朝小娃子一瞪：“妈妈不给吃。”吓得小娃娃又哇哇大哭起来。

        这女人平时就靠着丈夫阵亡朝廷赔付的三年军饷生活，她已经这么可怜了，想不到还要被人欺侮。

        “我大哥你都不认……”吊睛虎说着回头看是谁接话，刚一转头，脸上就挨了结结实实一马鞭，一道血痕立刻浮现，从右眼一直延伸到左边嘴角。

        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我也未必有这底气为你出头打抱不平。

        钻仓鼠又说：“小张嫂，我听说打战死了的，有四年军饷赔付呢！怎么你只有三年？肯定被吞了！我说好心好意要给你写个状纸，你偏好心当成驴肝肺，还不肯……”

        看她面前桌上只有一碗糙米饭，一小碗水煮豆腐，都没怎么动。想必是孩子饿了，急着奶娃，却又被光棍所阻；想走，也被光棍拦着。

        急得她涨红了脸，眼中似有泪在打转，却只是紧咬着牙温柔哄着怀里的孩子，偶尔一抬眼瞪着眼前的俩光棍，却连一句呵斥的话都骂不出口。

        林鳞游问饭铺掌柜要了根麻绳，将俩光棍绑在了马后。正准备上马，那女人抱了小孩走出来，深深道了一个万福，眼中满是感激，她小声地说：“多谢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