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放想了想，说：“我只知道百户官从前有跟张天师的高徒丘玄清天师学过艺。”

        “学生感激不尽，洗耳恭听！恳请太老师赐教。”

        “您就是我的贵人！”杨放斩钉截铁道。

        杨放谢过起身，坐回棋桌，带着期待看了一眼潘谞。

        想必朱棣对父皇身边的这位老将也是心存畏惕的，耿自尽之后，他的三个儿子就都接连被杀。毕竟名将之后，绝不会像李家那样“数子皆匹夫”，所以，留不得。

        潘谞笑了笑，捏起一枚棋子，轻轻地说：“将军。”

        潘谞听了，也只不过捋捋胡须淡淡一笑：“你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潘谞摆弄棋子，像是不经意地问道：“你们这个百户官，张贲，家世出身，你可知道？”

        “这算不得什么贵人。”潘谞说，“你如何不找他呢？我可听说，你们仨，可都是结义兄弟啊！”

        潘谞看他言谈举止，不似作伪，抬手抚须，缓缓道：“我给你指条路子吧！”

        “错就错在惊动上听；不过，尚有回桓余地。”

        耿炳文就不一样了，那可是跟随太祖高皇帝一起打下大明江山的开国功臣，打过张士诚，攻克长兴；随大将军徐达一起出塞打败元朝平章乃儿不花，同颍国公傅友德征讨云南平定曲靖蛮，从永昌侯蓝玉北征杀至捕鱼儿海……可谓经验丰富战功赫赫！

        再说了，弹劾耿炳文的是谁？左都御史陈瑛！此人“益以讦发为能”，朱棣御极之初，正需要这样的人才，专门将他从广西召回，直接升为正二品，为自己出面清除“效死建文者”。

        ……

        “可不敢……”潘谞捋着胡须看着跪在身前的杨放，“你上头是哪个？”

        听到张贲这个名字，潘谞眼前一亮，不动神色地让杨放起身：“来，继续下完这一局。”

        但锦衣卫都是皇上亲自考核录取的，算是天子门生，虽然他这个小旗不是，但这么称呼，也有僭越之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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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不露我不知道。”潘谞说，“他身后，一定有贵人相助啊！而且这个贵人只怕还不一般。”

        “学生不知。”杨放摇头。

        “太老师，您的意思是说，我大……张百户深藏不露？”

        “我听说，早年间这个张贲张百户，曾得罪了镇抚庞膺，最后居然还能毫发未损，全身而退。”潘谞意味深长地笑笑，盯着棋盘，“哦对了，那时候，他还只是个总旗。”

        说回潘谞，杨放得知了他的身份，更是卖力，陪他下棋厮杀，趁着他高兴，将自己的事情委婉托出。

        “是……”杨放犹豫了一会，才说，“直属上官是林鳞游林总旗，再往上，则是百户张贲……”

当年靖难之役，若不是李景隆取代了耿炳文，朕能否坐上这龙椅，还说不定呢！老李，就是朕的吉祥物啊！

        至洪武末年，太祖高皇帝身边能打的功臣名将，也就只剩下他和武定侯郭英两人了。

        弹劾耿炳文，只怕就是是皇上授意的……

        “还请太老师拯救则个！”杨放趋离棋桌，稽首而拜。因为他和潘谞中间差着好几个品级，千户镇抚这几个上官当中，说不定还真有潘谞的学生，于是就尊称他为太老师了，也显得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