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湘南的事情方落幕，夜里，朱橚便召来了礼科给事中夏堤。

        这一晚，他没睡多少时辰，但第二日凌晨丑时刚过，杨放刚走，他就也穿戴齐整，准备入宫。

        ……

        如今北边未定，为了内部社会的民心安稳，应当适度放开金银交易的禁令，以便经济发展复苏。

        “京城城门守卫这么重要的位置，就让这样的人看管……”

        朱有熺还躺在锦帐之中，倒也醒来了。

        一名手下脚步匆匆，征得同意后进入朱有熺卧房，向前低声耳语两句。

        林鳞游和张贲一身血污地回到了寓所，偷摸冲了个凉，便迫不及待钻入了各自的被窝，又累又困，喝了酒又头疼，这一晚的通宵，倒是找回了他俩当年通宵上网的感觉……

        “李湘南这块骨头还挺难啃。”朱橚说，“左参议，御史，竟通通噤若寒蝉闭口不敢言。或许，他还真是李增枝的族人？”

        所以朱棣并未惩治符彦成张明光两名商人，还令李湘南将那一车金银返还。

        “死了？”少年朱有熺心中一动，面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想来夏堤之前所说的那几杯好茶，就是在朱橚的王爷府中喝的。他这个穿越者能榜上朱橚这条大腿，也是不简单。

        “谁家还没养几个门客呢？”夏堤说，“这种理由，在皇上耳里，根本就是无关痛痒的。若是结党营私，那就不一样了。”

        对于李湘南，朱棣本也不打算惩处的，毕竟他代表着京城的守卫，作为皇上，要以安抚为主；至于白脸的戏，当然是交给他们的上官来唱。

        车驾后头，还绑着两人——正是差点被他那两名手下割下首级的一男一女……

        朱橚来京谢恩，夜宿京城府邸。

        朱棣这番言论，自有自己的考虑。自洪武八年发行大明宝钞以来，禁止民间以金银物货交易，违者罪之。但不以金银为钞本，显然违背货币发行的经济规律，又加之当时滥发宝钞，导致货币贬值，通货膨胀，到了永乐年间，一贯钞仅值七十一文了。

        此前不久，朱棣刚封周王朱橚第九女为宁陵郡主，第十一女为陈留郡主，而命钱钦、冯训为中奉大夫、宗人府仪宾，以宁陵郡主配钱钦，陈留郡主配冯训。钱钦，是仪卫司典仗钱兴之从子；冯训，是州同知冯思恭之子。

        回到住处，夏堤刚躺下没多久，就被杨放的绣春刀拍醒了。

职在察诘奸细，民违法，何预尔事？今姑宥尔，如再越职厉民，必罪不宥！”

        “夏给舍，了却这一桩心事，本王就可以安心看我的医书了。”

        “蒋阿演死了，想必李增枝应该很高兴。再也没有人会以此为借口弹劾他了。”

        这个时候，天蒙蒙亮，夏天的天，总是亮的比较早的。

        “王爷，我们要啃的，本就不是他。”夏堤说，“是否族人，也无碍。只要皇上觉得是，那就行了。”

        “此是前军左都督李增枝谋危社稷！”夏堤高声道，“某当入宫谏诤！”

        ……

        正如裘不得所说，跟江湖人士打交道，还是金子来得好使！虽然有朝廷法禁高压，百姓们也还是会偷偷地买来金银制品收藏，在他们眼里，只有这些保值硬通货才值得信赖。

        当天他便也匆匆赶回新安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