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下意识扫过病床,折凳,枕,水果刀,窗帘,能用来杀死他的东西有很多,但他是你养的狗,虽然刚发表了弃养宣言,但你无法对趴在病床旁边可怜兮兮地陪伴你的狗勾痛下杀手。
“嗨。”
你微笑着对他打招呼。
“你帮我打了急救电话吗?真厉害。”
……虽然这表示他的“失语症”不药而愈,但如果这意味着他会和你用人类的方式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你可以用最小的损耗脱离人来人往的医院,回你的其他安全屋独自养伤。
绿川光的嘴微微发抖,他的眼睛不住地看向你的脸又撇开,某种痛苦的挣扎令他闭上嘴,咬紧牙关,某种绝望再次染上他的眼神,他似乎在和某种无形的东西斗争。
你感觉自己的直觉给了你一个更好的选择。
“想和我一起回家吗?”
你虚弱的抬起手,摸了摸他的手背,他一瞬间抽回了搭在床沿上的手,数秒之后,又重新伸手过来,把温热的手掌盖在你的手背上。
你有端联想到了和猫玩的猫爪在上游戏。
于是你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让他无法躲避。
“好的,那么就……走吧。”
你捂着伤口慢慢的坐起。
这是一间双人病房,屋子里只有你和绿川光两个人,你的动作没有被呵斥,你的狗看起来还在走神,你上穿着病号服,也只能艰难的自己脱下去,你发现自己的衣物上面全是血,也不嫌弃,你临走前拿的那件大衣居然也在,意外之喜,你从大衣兜里掏了针剂,给自己来了一针,回看见绿川光正盯着你的背,回忆了两秒背上的纹位置――狰狞的般若图案下半分被用敷料和绷带缠紧,只能看见恶鬼染血的笑容,你回过,也出了个笑。
“他们没给我歪吧?”
绿川光迟疑地摇了摇。
“lucky~”
你穿上了衣服,“走吧,带你去米花,我在那里也有一个安全屋。”
你低看了看绿川光,伸手攀上他的肩膀,拍了拍,又顺着肩膀摸上了他的腰,“看来要拜托你开车了,真是不像话,要……”你的脸上出了一丝阴郁,“要你稍微照顾我几天了,可以吗?”
绿川光拉住了你的手。
“可以吗?”
他重复了你的问题。
“可以哦。”
仿佛被人照顾是多大的恩赐,你用有些勉强、更多是无奈的语气说,“没办法嘛。”
如果狗可以开车就好了,令人悲伤的是,和照顾伤患一样,这些都只是另外一个人类才能到的事情。
……人类啊。
你坐在汽车后座,打开了刚才不动声色从绿川光上摸走的手机,果然,有被删除的电话记录。
你对着电话簿里的某几个电话号码发了些短信,掉手机卡顺着窗丢掉。
“呀呼――”
你对着窗外欢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