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观瞧果然是刘平的私印,一般人可不敢把自己的勋爵也刻在印信上。
叶安在真定府震慑了辽人,这功劳在百姓看来可要比谁都大,何况西北战损数万精锐,但朝廷却对范雍之过只字不提,谁还能看不出其中的猫腻来?
牛车正向宣德门而去,刚过南门大街时却被人拦下,本以为是宫中有旨,但铁牛却瞧见拦车之人不是宫中宦官而是一个小乞儿。
本打算驱离,谁知那孩子却是冲着牛车大喊冤屈,不过他的声音很快被赵虎的呵斥给淹没,作势要打却被从车窗中探出脑袋的叶安呵斥道:“左右不过是个孩子,休要动粗!”
一时间也顾不得低调做人的原则,大吼一声“击鼓,鸣锣”便将刘季孙给抱上了牛车,赵虎等一众亲兵皆出军伍,哪里听得刘平这般的冤屈,顿时将军鼓敲的山响,铁牛更是一鞭子抽在开封府的衙役身上吼道:“没吃饭啊!这锣声连俺都听不清!”
牛车上的叶安正襟危坐,西北的文书不断被送到东京城,而他到家之后也获得了最详细的资料,战争的全貌以被甘凉的裴承文等文武官员利用沙盘和各种消息推演了出来,叶安深知罪魁祸首有两人,一个是范雍,一个则是李士彬。
叶安惊讶的看向他,好歹也是一路大将军的儿子,怎生落得如此下场?随即道:“有何凭证?”
刘季孙见叶安相信他的话,随即嚎啕道:“启禀叶侯,后军都监黄德和怯战先退,致使我父大军兵溃,我大哥刘宜孙苦劝他不得,但好歹杀出重围,谁知却被恶人先告状,黄德和诬我父叛宋降敌,我河中府刘家上下皆被下狱,幸而我从家父亲兵手中走脱,又有人证口供,这才一路赶来申告,可大哥有嘱,必寻高官大义之人,否则难有成效……奈何时不我待,小子今日欲去台谏相告,却在此处偶遇叶侯,还请叶侯出手相助!”
于是这支原本还中规中矩的车队立刻变成了大军出征的模样,四周百姓听着激荡的锣鼓之声,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兵卒,一时间竟被吓得连连后退,十来个人的队伍竟有千军万马之象,着实令人骇然……
再加上叶安与曹家关系极好,两人却有不同待遇,百姓自然能看得出原因,不过在东京城百姓看来,西北党项人建立起来的西夏完全不能同辽朝相比,当初辽人兵至澶渊带来的恐惧至今令东京城百姓难以忘怀。
谁知那孩子猛地咬向赵虎的手,赵虎吃痛让他得了机会扑向牛车道:“叶侯明察,吾乃鄜延、环庆副都部署副总管刘平之子刘季孙!”
直到此时叶安才知晓黄德和的所作所为,看了看四周哗然的百姓,又看了看眼前的衣衫褴褛瘦骨如柴的改制,只觉得怒火攻心。
救赵保住延州,所以他的名声在东京城也是如日中天。
刘平的小儿子?!
眼下刘平已被李元昊所俘,很可能殉国了,对待这种忠诚猛将的儿子叶安不敢托大,赶紧下车道:“为何落魄如此?可是出了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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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为刘平战败多在其救援延州操之过急,谁知还有黄德和的怯战溃逃,若后军不退,中军便不会慌乱,中军稳固则前军亦然,屡经沙场的叶安自然知晓后军的溃败对大宋的军队打击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