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神情凝重地点了点,转向车内,将范闲背在了上。
海棠朵朵也哭了出来,连忙将李承泽拉开,说:“二殿下,先让人回屋去。”
“二殿下。”一熟悉而清冽的声音又自车帐内传来,李承泽闻声一愣,再转,不知何时叶灵儿已经走了出来,上背着那个装着巴雷特的蛇箱。
“你们……没有将人救下吗?”
“到底怎么回事?”海棠朵朵冲旁的三人问,“陈萍萍呢?”
叶灵儿眼眶发红,显然刚刚哭过,她声音悲痛沉重,说:“我来送朋友最后一程。”
“走,我带你下去。”海棠朵朵也站了起来,抓住李承泽一只胳膊将他带到地面。
“是凌迟?”海棠朵朵的心提了起来。
“范闲!”李承泽吓得后退了几步,而后骤然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哭,哭得肝寸断,哭得悲痛绝。他又冲上前去,不停地拍着范闲的脸,喊着他的名字,“范闲,你快醒醒,你快醒醒。”
“范闲!范闲!”李承泽泪冲到他边,拍着他的肩,想将他叫醒。
“你是……影子?”海棠朵朵认出了他。
“你说什么?”李承泽呆住,目光转回范闲上,手指哆哆嗦嗦地伸到他鼻尖那里。
李承泽跪倒在床边,抓着范闲手放在自己脸上,还是热的,还有温度,人一定还没死。悲戚哀恸的哭声在屋内回,没有人去扶他,也没有人劝他。
忽然,远方路上出现一辆疾驰而来的车,李承泽一眼便认出了驾车的人是王启年。
影子背着范闲回到他与李承泽的卧房,小心翼翼地将人放在床上。
“嗯。”王启年应了一声。
李承泽意识到范闲所说的那可能是另一个世界,便冲海棠:“想来是他那日宴上所说的仙界。”
山荒漠,草原江河。”李承泽眼中透出憧憬,“若是我能像海棠姑娘一般出生在那里该有多好。”
王启年脸色有些难看,摇了摇,一句话都没说。
儋州的这场雪下到了京都,棉衣尚且难以御寒,陈萍萍
“死了。”影子黯然。
李承泽又叹息一声,眼中出深深的担忧。半个多月的时间,足够儋州京都两个来回,可范闲至今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李承泽心中生出一丝不祥的预感。
没有呼。
范闲脸色苍白如雪,嘴泛青,一袭白袍已经被血染红,四肢像断了一般从上垂下,趴在影子上毫无意识。这一刻,李承泽揪着心彻底碎了。
“可是正月十八行的刑?”哭声停止,李承泽忽然转过来问几人。
“范闲倒确实与我说过此事,只是他说的那些,什么祁连草原,赛什么湖,昆仑山,我都闻所未闻。”海棠面疑惑。
“故弄玄虚,他要真是仙界之人,我们何至于现在还在儋州躲着。”海棠不满。
看到来人,李承泽有些诧异,问:“叶姑娘,你怎么来了?”
二人连忙向门口赶去,车恰好停下,李承泽冲王启年问:“王启年,怎么样了?”他又冲车帐内叫:“范闲!”
王启年点了点,神色悲痛:“下雪天,路难走,皇帝提前了刑期,我们赶到的时候,人已经快不行了。”
正月十八,范闲生日,叶轻眉忌日。
车帘掀开,下来的是一个李承泽从未见过的男人,约莫三十岁,一黑衣,脸色微白,像个白面书生。李承泽目光落在他黑衣上那已经变暗的血迹上,心一下子揪紧。
王启年摇了摇。
“他们回来了!”李承泽刷地一下站起来。
“怎么了?”见他这般,海棠跟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