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面前他还想活得像人。
赫莱尔不会松手,死亡对他们而言似乎还很远,其中哥哥已经死过一次,但也没有改变什么……尼布甲尼撒复活后就躺在殿内,看着旧王庭的天花板发散思维,上面的太阳被星星萦绕盘旋,在外面失踪不见了的新王就伏在他上,蛇蝎趴在他上吐息冰凉,说:我们不会再分开了,哥哥,就算是死亡也不能将你从我边带走。
他听见自己的心,急促如鼓点的跃动,但口另一却平稳得仿佛没有呼,他不知对方付出了多少代价……总之他也来不及多想,月光下新王已经剥开了他的衣服,他也再度尝到熟悉的血,从他兄弟的上。
征服和被征服,男之间的旋律与相交,而他们之间的要多一层瑰丽的血色,既是血缘也是赤如红的仇恨。
夺权,刺杀,栽赃,反叛,囚禁,死亡,复活。
尼布甲尼撒最终接受了他们兄弟之间扭曲背德的关系,接受了自己神经质弟弟对自己的执念,也接受了赫莱尔的血――它能让他短暂走在阳光下,人死不了就得活,而他一向非常明智,知自己需要什么。
关于过去,旧王从不歉,他只后悔,最初后悔到产生幻觉以为自己曾心留了如今惨态始作俑者的命,甚至神错乱了也端着君王的倨傲不肯主动低一次。
赫莱尔笑他自我反省的成果,明明下了杀手的是你,明明背叛的是你,你却以为自己对我仁慈过。他幽幽微笑:从没有呀,哥哥一直都是无情残忍的太阳,就算是现在也想着怎么杀了我,后悔也只会后悔没再给我补上一刀。正因为这样,我才会蚀日者把哥哥你拉到地狱里来陪我。
他的银白发丝垂到哥哥上,黏附在后者的背脊,让旧王恍惚间以为自己是被蛛网缠绕的猎物,已经中毒窒息。
他的确曾经用刀刺穿了这个人的心脏,但他的兄弟也因此变成了魔鬼,这过错又能追溯到谁?只能怪自己没有把弟弟的尸也收拾掉。
因傲慢,顽强,心怀不甘,旧王也有了脆弱,驽钝,恐惧到无所适从的一面。赫莱尔太了解他了,只有让哥哥坠落到地上地下,才能让太阳失去他睥睨一切的姿态。
复活后的哥哥和以前一样带着让他着魔的魅力,从更早他们还没对彼此展刀尖的时候,他们看着争食的鬣犬彼此撕咬,明白敌对是他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