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死了?”
他靠着栏杆处坐了下来,羽阳也跟着坐在了他的身边,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望着外面那一片迷朦的天空,对羽阳说:“他们口中提到的‘当年那件事’,是指一场灵力失控引起的灾难。那场灾难里,有一百六十五人丧命,灵力失控的那个人,她的灵力只在大祭司之下,在她无法控制灵力的那段时间里,所到之处,连草木都无法苟活。”
看着她这样美好的笑容,泠天有些内疚没有早些告诉她,就算不是全部的真相,就算半真半假,但至少能安慰她的无助与迷惘。见她得意,他轻轻叩了下她的脑门责备:“被这么多人敬而远之,你还这么开心。”
泠天没有见过她这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她从未露出过的,一种仿佛自己已经得到了自由的目光。直到这一刻泠天才真正意识到,压在羽阳身上的巨大谜团早已经让她不堪重负,就算是一丝一毫的真相,对她而言都非常重要。他更坚定了对她坦诚的决定,不再犹豫,对她说:“嗯,夫人需要你做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情,所以把你从年平岛带来这里。”
“火刑?我还从未听说过这样的刑罚,我看那个侍女也不过四五十岁的样子,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们说他们的,杀人的又不是我,我只是长得像,也有罪吗?况且你不是说那人是灵力失控,或许杀人并不是她的本意,有什么隐情呢?对了,你说这把扇子是臻氏一族的宝物,这么说……那个灵力失控的人也是臻家的了,她是谁?她后来被如何处置了?”
她松开了拳头,看着泠天的眼睛,真诚地对他说,“泠天,真的真的真的很谢谢你,我好久!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就是……呼……我终于可以自如地呼吸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伊羽阳是青墨的子民,万亭的子民,不管夫人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会做到!”
“嗯……”泠天回头看着羽阳那张与纺烟王后八九分相似的面容,艰难地告诉她,“很像……”
“原来如此!”羽阳激动地捏紧了拳头,心想着她终于不需要再胡思乱想,终于可以不用被隐瞒,自己那没有一丝透明的生活,终于见到了一束强烈的光芒,而那光芒是泠天带给她的。
“长相?”羽阳好奇地指着自己,“我的吗?”
“这不是小事。”泠天的深情凝重了起来,考虑片刻,他继续说到,“陛下认为,有人在用你的长相做文章。”
被她这么一问,泠天顿觉心里一惊,他看了看羽阳,摇摇头,继续说:“我不知道她身在何方,当年……她被判处火刑,行刑之前被人劫走,至此杳无音讯。”
“那人……灵力失控的那个人,我与她长得很像?”
羽阳听着泠天讲述着那久远的故事,越来越觉得好奇:“她叫什么名字?能有这么高强的灵力,她一定身居矢雨城的要职吧?”
“二十年前的事,火刑……那是祭司处置妖物所用的刑罚,万亭这近几百年来也就这么一次。”
“陛下?!”羽阳惊讶地捂住了嘴,“陛下怎么会知道这种小事?”
终于被她问到了这个问题,泠天低头思考着要如何回答,整理过语言后才谨慎地说:“她是一个,在万亭国境之内不允许被提起的人,她的名字,她的存在,她的功绩,她的身份……所有的一切都被销毁,除了一些人的记忆中,她不存在于这个国家的任何一个角落。”
虽然不舍得她知道她的母亲过去的沉痛,但若不告诉她,或许哪日她陷入了被动,一无所知的她只会更加危险,更何况他也不想再对她有那么多的隐瞒,除了不能说的事之外,他决定告诉羽阳一些真相。
她过去的人生里,一直活在众人编织的巨大谎言里,其他人如何他不管,他想对她尽可能的没有保留。
说完,羽阳还拍了拍胸脯,笑着看着泠天。
听到这里,那些让羽阳惴惴不安的谜团渐渐地清晰了一些,她的眼中甚至放出了一丝光芒,问泠天:“所以夫人把我选为衣饰官,是因为我与那个人长得很像,夫人需要我做些什么,对吗?”
泠天抬起了头,看向了云却城的方向说:“她叫……臻纺烟,她是王后臻岚雪的亲姐姐,陛下的结发妻子,原本的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