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羽稍稍安下了心。
“就在他开酒吧之前。他说好去年年底还。这都三四个月了。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怎么还没睡？”钱霖怔了一怔，随即笑道，“我都不敢太大声。”
“他当初拿什么跟你们抵押借钱的？”郑羽又问。
“没有。”郑羽再一次吻上他，含糊不清地说着。
“那我们就暂且相信你。月底没拿钱，我们就和你的小男友，在法庭上见。”
“你回来了。”郑羽轻轻说着，伸手按亮了小夜灯，翻转过身，侧躺在床上，手撑着额头，含笑望着他。
“用股份。可是呢，十里的股份，我们也不是很稀罕。我们现在，只想要钱。所以，我们既然联系不上钱霖，就请你帮我们转达一下。如果这个月月底，他再还不上本息，我们就准备起诉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嘀咕：我一直在查钱霖的财务状况，居然都没有发现这笔欠款。
“逗你呢。”钱霖笑了笑。
诧不已，“什么时候的事？欠了多少？”
“姑娘，你是钱霖的女朋友吧？我可劝你一句，男人都喜欢打肿脸充胖子。他在你面前呢，可能显得很有钱。但在外面是什么个情况，我们就说不清楚了。他不止欠了我们一家钱。他那公司为什么起步这么快？都是到处坑蒙拐骗筹的钱。你要是为了他的钱跟他在一起呢，还是趁早跑路吧。”
“嗯。”郑羽抬眼望着他，目光温柔却勾人，缱绻如丝。
钱霖啊钱霖，看着风风光光，原来是个纸老虎。她在心里笑道。
郑羽被他逗笑了。她摆摆手，侧过身去给他们腾出了位置，“进来吧，鞋子别脱了。”
“是不容易凑。但是，钱霖的信用，在我们这里，几乎等于零。我们不把话说绝一点，他是不会乖乖还钱的。请你理解下我们。”
她听见钱霖就着手机屏幕的微弱光亮，轻手轻脚地进了屋。
“我能有什么压力？”钱霖笑着。
当晚，钱霖回来时，已经是深夜了。
“算了。我想过了。你刚做完手术没多久。我确实不应该着急。”钱霖笑了笑，在她额上轻快地吻了一下，又半开玩笑道，“我可以找别的女人。不用累着你。”
“我是怕你啊……”郑羽慢悠悠地说着，眼神里有几分深意，“压力太大。”
郑羽沉默地思忖了下，终于打开了门。
“不忙了。我们要完钱就走。”一个人走过来，挡在了要走向厨房的郑羽面前，向沙发上的空位摊了一下手，示意她也坐过去。
“不应该呀。一千二百万，他应该还是拿得出来的吧。”郑羽思索着。
郑羽静静地坐在一旁，头脑飞快地运转着。
不过，看见郑羽穿着身睡袍就出来开门，他们反倒怔了下。
随后，他们就陆陆续续地站起来。
“姑娘啊，这大冬天的，让我们进去聊好不好？你家这么漂亮一大房子，忍心让我们在外面吹冷风啊？再说，我们都是文明人，不会拿你怎么样的。我们就进去，好好聊聊天，行吧？”
“工作上的压力啊。”郑羽依旧眼里含笑，微弯的眼睛带着若隐若现的妩媚，“我听说了，你欠了不少钱，是吗？”
早些时候，他说她“到现在都不肯让我碰”。
钱霖再一次推开了她，保持着耐心，“你想？”
“一千二百万。”
郑羽想了一想，笑道，“你们怎么这么着急？一千二百万，可不是小数目。哪儿那么容易凑啊。”
“你还没回来，睡不着。”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看，在眼神交流中传递了一些凭借默契才能明白的信息。
“姑娘，你要不要去加身衣服再来开门？不然显得我们有口难辩。”有个人半开玩笑道。
郑羽瞟了他一眼，“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走过去，“说吧，钱霖欠你们多少钱？”
“当真？”
原来钱霖，负债累累啊。
郑羽送他们到了门口，才关上门。
门外那几个人，穿着打扮看起来还算正经，长得也清楚，不像什么地痞流氓。
郑羽正躺在床上歇息。
湿润而绵长的吻，让钱霖都不由得愣了下。
此话一出，钱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好的。”
“钱霖的信用不值钱，但是我的信用，还是值钱的。”
郑羽思忖了下，微笑着道，“我明白了。你们先回去吧。你们的话，我会一五一十地转达给钱霖的。这个月月底，钱一定还上。”
说完，郑羽从床上爬了起来，跪着挪到了床边，张开手抱住了他，仰头吻住了他的唇。
几个人便进了屋。郑羽让他们在沙发上坐下，随后去厨房给他们倒水。
“一千二百万？他什么时候向你们借的？”郑羽有些疑惑。
“喂！”郑羽故意嚷道。
他推开她，笑道，“你怎么了？我今天说的话让你受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