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亦是。

        她不需要看就知道是张崇光，佣人一定是跟他说了，霍西抬眼语带嘲弄：“张崇光，你是来验收成果的吗？我是不是该对你说一声恭喜呢？”

        半个月后的某天清早，霍西坐在洗手间的马桶上，她怔怔出神。

        那里仍是柔软而平坦的，但或许已经又孕育了一个孩子……霍西每天吃药他知道，但是那药不过是叶酸罢了。

        霍西看着茶几上，那瓶药，静静出门。

        清醒时，她根本一点儿感觉也没有。

        霍西轻闭了眼睛，她全都明白了。

        霍西居高临下看他。

        门轻轻合上。

        这个孩子是张崇光强迫、算计来的，霍西不知道如何自处，她更不知道怎么对待这个孩子，不要她，打掉她？

        她看着他颤着手掌，平放在她的小腹上，完全是一副又为人父的喜悦，霍西却觉得讽刺，她声音压抑而沙哑：“我不会生下来。”

        她被他按在身子底下，隐忍厌恶的表情，刺痛了他的眼。

        她翻身背对着他，拿薄被盖在身上，在黑暗里轻声说：“没用的，张崇光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不会再有孩子的。”

        女人的直觉还有生理上的改变，让她心中不安，她静静地坐了很久才起身穿好衣服，她佯装不舒服说想在楼上吃早餐，叫佣人送过来。

        他不是没有试过，他想唤起她的情动，但是除了疼痛就是排斥。

        她转身看着佣人，轻声问：“先生给了什么好处？”

        霍西的回答是掀开被子，起身去浴室冲澡。

        时间匆匆。

        这里，应该已经有了个孩子。

        霍西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嗓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张崇光，你也知道这是一条生命！你就是这样对待生命吗？我们早就完了，你用这样的方式造出一个孩子来，你以为我们就会回到从前吗？你告诉我，我们怎么回到从前？你想一辈子都给我吃那个吗？你觉得一个孩子出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不很可悲吗？”

        不曾想佣人做了亏心事儿，不禁吓，这会儿心里慌张竟然就和盘托出了，她手搓着围裙抖着声音：“那天先生就发现了，药是先生拿给我的，我想先生那么爱太太肯定不会害太太的……所以……”

        他从身后搂住她细腰，温热手掌放在霍西的小腹处。

        佣人看她脸色，也猜到了什么全身都是颤抖的，霍西知道跟她置气没用，佣人跟她一样不过是受制于张崇光罢了，她缓缓坐到沙发上很轻地说：“你出去吧！把门带上。”

        张崇光蓦地握住她后脑勺。

        张崇光缓缓走到她面前，他半蹲了下来。

        张崇光后退几步，他没有反驳就只是瞅着她，他们彼此都是知道的霍西的体质根本不能流产，她只能把孩子生下来……

        他声音低低的：“这么久了，霍西你就没有一丝心软吗？你看，这阵子我们相处得也很好，我们完全可以回到过去。”

        十分钟后，佣人端了托盘上楼。

        她的例假迟了三天，还没有来。

        霍西推开他：“你疯了！”

        这一刻，她心中对张崇光的恨意到了极点。

张崇光当然不是不行，但让他悲凉的是，他给不了霍西快乐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门打开了，门外走进一道修长身影。

        她把早餐一一放在小餐桌上时，霍西走到起居室的门口，轻轻带上门。

        张崇光看着她的背影，目光幽深，他平躺了会儿起身去客房冲了一下，然后去辅导绵绵的功课，这阵子霍西总爱睡觉，绵绵的功课大多是他辅导的，不过小姑娘越来越不爱理他了……

        佣人松了口气，她想安慰下霍西，但是看看脸色她又放弃了。

        张崇光没有出声。

        张崇光抬眼轻道：“你会要她的！这是一条生命。”

        霍西发现，特别是她易受孕期，张崇光会刻意地跟她同房……事后还会轻轻抚触她的身子，把她抱在怀里不让她去冲热水澡。

        她被张崇光算计了，难怪他那样笃定会有一个孩子，因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低头轻轻抚摸自己的小腹……

        他英挺面容跟她一样压抑，他很轻地笑了一下：“相较之下，我觉得失去你更可悲！霍西……我们复婚，只要你回心转意我不会再在意你怀念白起，甚至你每周去看他我也没有意见，只要你跟我在一起。”

        原本她只是想诈一下佣人。

        他话才说完，他的面孔就挨了一巴掌，很重很用力。

        手指很温柔地轻抚她的小腹，他轻声说：“我们又有孩子了，是吗？”

        她吃的药真是假的。

        但即使如此，他还是热衷于跟她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