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就差一点。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我整理好着装,打理好发,打着她放在家里的小花伞,出发去花店。
邻居点点,推着小车走进了电梯。
咙似是要烧起来,我潜意识四环视,看见一只被用过的粉红色玻璃杯矗立在餐桌上。
没有能力现在给你买钻戒五金,委屈你了。
杯子被接满了水,却迅速见底,干脆地放置的时候,顺势有几滴水珠落下来,砸在桌上,杂和着光线,映着木独有的纹理,模模糊糊,明明暗暗。
去殡仪馆的路上,我不停跟司机师傅确认花与领带的位置,确认发型和西装的熨贴,搞得师傅也有点紧张得起鸡疙瘩,还打趣我们小两口真是有趣,竟然到殡仪馆附近办婚礼。
不要躲着我,宝宝。
她是不是也会像我一样,盼望能见到最后一面?
我会带上昂贵的首饰与你喜欢的东西一起来。
就差、两三个小时。
与你母亲吵了一架,虽然是替你考虑,但很不尊重她,希望你原谅,还有,最让我开心的是,我抢来了抱你骨灰的机会。
我在星城待了三天,凌
宋蕴生尝试保持微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不知 他的表情在邻居阿姨的眼中,有多么惊悚与令人担忧。
那个罐子小小的,用莹的青瓷制作,外面雕刻着她喜欢的花朵图案。
翻出为母亲送葬时买的定制西服,熨了许久,学了一晚上埃尔德雷奇结怎么打。
“小宋呐,”阿姨拍拍他的肩膀,皱着眉,“我知,你是为了棠遇这姑娘回来的。”
面上还徒留着面,反而比哭还夸张。
是我,向你许诺的灵魂托。
再听下去,我会控制不住汹涌而出的眼泪。
“唉,可惜啊。”
她打最后一个电话给我,是不是在跟我无声求救?
她是不是也有一刻,曾舍不得我?
“多好的孩子,花一样的年纪啊。”
邻居阿姨哽咽了会,似是想起了女孩经常笑着跟她打招呼、买黄包吃的场景,不忍地叹气。
玻璃杯与木质桌面摩了一下,又被稳稳立住。
似笑非笑。
唯独看见她的罐子时,还是忍不住滴泪。
风路过此,凝视着她的离去。
我不知该什么。
嗯,宝宝,我嫁给你,好吗?
“我知了,谢谢您。”
准备的很仓促,希望宝宝不要嫌弃。
宝宝是不是已经来过了?
但是我替你买了一块小小的墓碑,替你买了墓地的使用权,你先住着,再等我几天,我安顿好了一切就来陪你,好不好?
她孤零零在那么的火化炉里面,会不会害怕?
。
阿姨脱下只手套,在高高垒起东西的小推车里摸索,最后提出一瓶未拆封的矿泉水。
“噢,好好。孩子你快去洗个澡睡吧,今天上午九点有送别会,我们一起去送她一程。”
“是,”我清了清嗓子,右手抓紧行李箱把手,左手僵地接过递的水瓶,拧开喝下。“您知她是怎么死的吗?”
邻居阿姨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可我没有办法再听下去, 我艰涩开口,“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先回去洗漱了。”
宝宝,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今天结婚吧。
“小姑娘吞了安眠药,没救回来。”
我有点痛恨自己的无能,尽无人责怪。
我小心翼翼地捧着骨灰罐,一步一步走上前,将它放在灵堂里。
可这让我更加后悔的无可遁形,为什么我没有看出她的 不对,内心深总有声音在诘问着我:
“两三个小时前就已经火化了,唉。”
是宝宝的,里面甚至还有未蒸发掉的水珠。
缄默走进家门,瞟到玄关旁边的柜子上,安静地躺着一个连接汤姆猫酪玩偶的钥匙。
明明来时哭不出来,感觉脸都是麻木的。
不是世俗意义上的,保护双方财产的契约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