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床发出咯吱的声响,他艰难地转过。
屋里很干净,家再简单不过,所有东西摆放整洁。
没。
谁?
他在心底长叹,真被她打败了。
客厅静悄悄的,小胖子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你问。
统称一个。
窗帘不知何时拉起,屋外刺眼的光透不进来,被子内温如火,紧紧地裹住她,她眼上下晃动,翻个,又睡了过去。
我睡着的前提,是不是边有你。
你睡着了吗?
睡饱后,她整个人神泛发,从衣柜里挑了件月牙白的旗袍,气质清淡雅,青丝挽起,出修长白静的脖颈。
倒不是说魏东这人有多正人君子,只是还不等他胡思乱想什么,她已经抱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得。
他听完笑了,刚那点起床气烟消云散,房门拉开,就像同住的第一晚,眉轻佻,痞的一塌糊涂。
你这是一个问题?
她的梦里大概有几万种美食,细碎的梦话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念得他都饿了。
什么?
...
我还想要确定一件事。
她板着脸,一本严肃的问:你那天离开时穿得白衬衣,回来为什么是黑的?你在哪换的?为什么要换?
她迷糊着睁眼,伸手摸向侧,是凉的,床上只有她一人。
所以呢?
魏东坐起,月光照亮光黝黑的上半,他侧看向她的眼睛,意味深长:你知这种问题一般该谁问吗?
可以睡觉了吗?
老婆。
哦。她面不改色,反问:所以我不能问吗?
怎么?
她穿旗袍时的气质温婉清冷,可私下穿什么都像邻家女孩,糯起来连见多识广的妮娜都直呼受不了。
贺枝南这一觉睡得格外绵长。
那夜,两人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睡觉,还是进来?
她眼底笑意未脱,可以。
临近天亮,失眠的男人眼冒血丝,毫无情绪可言。
魏东又困又累,被子里多了个让他上火的女人,本就忍得难受,她还不依不饶,大半夜抓着他排忧解惑。
女人直腰板,大摇大摆地穿过他。
他无言的摇,老老实实解释:那天,我去医院看望一个战友的妈妈,老人家上午还好好的,下午突然病情恶化去世了,这几天我帮忙弄葬礼的事,衣服临时在镇上买的。
等人彻底清醒,已经是下午2点。
男人关上门,转过,见她径直走到床边,脱了棉拖鞋上床,先摆正歪斜的枕,再把自己的枕整齐放好。
他完全摸不准她的脑回路。
我睡不着。
这理直气壮的语气,莫名让他产生一种哄她入睡的责任感。
屋外的女人穿着白色纯棉睡衣,黑发披肩,怀里抱着枕,那双水波剔透的杏眼静静的盯着他看。
你怎么老问他?齐齐表示不开心,嘴撅得老高,你都不关心
男人不说话,呼声匀称,她耐心等了半响,没忍住用手戳他实的脊骨。
进来睡觉。
他重新入被子里,手背不小心碰她的,指尖猛地一颤,故作镇定的替她盖好被子,动作自然到不像第一次。
这女人出门一个样,在家一个样,床下一个样,床上一个样,至今为止他都看不懂她。
他移开视线,尽量让自己想点纯洁的事。
那一声声凌厉的质问直接让他懵神,好半响才蹦出几个字。
深秋的被子不厚,可男人是天生的火,稍稍靠近,炙烤般的热气捂得她额冒细汗。
还行。
屋外月色清亮,月光如银淌,穿透窗,洒在那张如梦如幻的脸上,她眼睛水莹莹地冒着光,让人有种很想欺负,想看她着泪小声抽泣的冲动。
两条细长的胳膊跟藤蔓似的用力缠紧,她歪靠着的肌肉,长黑发落遮盖眼睛,男人低看着藏在发丝的嘴,粉粉,看着就很可口。
贺姐姐,你醒了。
满意了?
悠走到门前,睡眠严重不足,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一晚被折磨的够呛,前后去了三次厕所,脸色越来越差,可熟睡的女人还不知死活的往他边凑,堂而皇之的缩在他怀里。
正常的双人床,两人睡足够了,可多了个形堪比巨兽的庞然大物,即使他克制的侧躺,依旧挤压她到床边。
梦里没有可怕的怪物出没,美好到让她不舍清醒。
其实...我还有个问题,今晚必须问清楚。
她没吱声,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她足足睡了10多个小时。
天刚蒙蒙亮,他轻手轻脚爬起床,开车出门买早餐。
她四张望,问话脱口而出,你东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