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失手打翻了砚台...时婳哽咽。
桃枝伸手往她上一摸,竟是的,忙喊了王妈妈,请了大夫,诊完脉,药抓回来后桃枝亲自煎药,喂她喝下。
时婳听着外的声音,心里越发凉了,她不过是个买来的丫鬟,老太太纵使再心善,也没有可能为她主。
那就只有三爷陆昕文了,听桃枝说,这个三爷,平素不大言语,年少老成,与兄长陆曜臣是截然不同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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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话,时婳才略宽心沉沉睡去。
死...似乎是唯一的办法...
脑中突然就出现了一张脸...陆时侒...
如果他肯要她,只要在陆曜臣开口之前把她要了去,陆曜臣总不会觍着脸同兄弟争抢一个丫鬟。
楞了一会子神,她才蹲下来,收拾弄脏的地板,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一滴一滴都咂到了黑墨上,地板越越脏...
他往外走,走到稍次间给老太太请安问好,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本经书,昨儿得了一本经书,特来孝敬祖母。
她哭的昏昏沉沉,直到天微微泛明,才朦胧睡去,等桃枝来喊她起床时,已经不能支持,惓连眼都睁不开。
喜鹊进来,问:老太太刚才听见声响,派我来看看是怎么了?
不想死,她只能认命,两条路生不如死...陆曜臣的妾,只怕死无全尸。
曜哥儿,有心了陆老夫人接过经书,爱不释手,连连夸赞大孙子孝顺云云。
她该怎么办?
暗叹自己命贱如此。
时婳点点,强忍着哭意,收拾完又去抄写经书。
桃枝就安抚她:没说什么,就让你好好养着,我的好姐姐,你快睡会罢。
不过转念,时婳就想起之前绿萝也曾说要到他院子里,他很不喜,而且他目前不在府中。
她蜷缩在被窝里,全发抖,手背上都是咬出来的牙印,现在不是哭的时候,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时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那里睡得着,怎么办?谁来告诉她怎么办?
她一时清醒过来,就拽着桃枝的袖子问:老太太可是有说什么?
窗外寒风凛冽,直刮的门窗吱嘎乱响,时婳听到耳里,只觉这一声一声的都仿佛是撞在了她的心上,刀子一般的难受。
晚间吃饭时,桃枝见她无打采的,问她怎么了,她只是摇,推说上不舒服,早早的就回了屋睡了。
喜鹊听她鼻中都是酸楚之音,蹲下一看,就见她满脸泪痕,她挽了袖子,帮她收拾,安:不打紧,老太太不会怪罪的,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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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婳下定了决心,要试一试,给自己挣出一条活路来。
但她还不想死,如果想死,早就在来扬州的船上进江里,一了百了了。
对,就是这样,似乎可行之法。
她还没有见到阿娘,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