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南挑起眉,饶有兴趣盯着她
爹利劲本来就大,再加上她喝得猛,心像被火焰燎原,呼呼的
其实她才是最慌的,因为她不知这种小诡计能不能唬到他,她本不知靓坤什么时候回来,只能能拖就拖,就算拖不了,让陈浩南把她带走,也不能给他时间搜
不出她所料,陈浩南狐疑顺着她目光寻去,眯起眼瞧见时间,联想到洪兴上散会,而且家里被劫,靓坤很可能提前得到消息,他们已然耽误不得
江娴右臂直直僵在半空,为李太太留出一片安全空间,左手着那菱形碎片的一角,对准自己的脖颈
李太太仿佛失了聪,江娴讲话,她无法回应,只是对着那满目狼藉的大厅打寒颤
你难还看不懂现在的形势吗?他愈笑愈深
叫你的人搜吧,刚才是我不懂事,你可别心里去江娴挪了几步,让出旋转楼梯
她无意间瞧见沙发后的酒柜,眼珠子一转,笑嘻嘻走过去,拉开幸存的玻璃门,取了一瓶爹利蓝带,想拧开瓶盖,却发现力气不够,干脆把瓶颈往罗上一磕,瓶颈立刻断裂,酒汩汩倾泻,顺着她右手往下淋漓,她趁所有人不注意,留了一片尖锐碎片在手里,不动声色将左手背后
放李太太走,要么我就自行了断,陈浩南,如果我死在你手里,你是什么下场,你兄弟们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清楚她放声大笑,尽显妩媚,将姿态摆得高高在上
她这副从容模样,是陈浩南未曾料到的,他脸一沉,刚想开口,被她一声轻笑堵了回去
她这过分狂傲的行为引得仔们窃窃私语,陈浩南山鸡也略显不自然的互看一眼
山鸡被她这副子痞样儿气得连呼哧带,他嘴里嘟嘟囔囔的,全是污言秽语,但是也不敢兀自上前抓她,只好拼命朝陈浩南使眼色
现如今,她只能拖着,拖到靓坤返程
江娴淡漠别脸,瞥向墙角玻璃罩碎掉一半的立式钟
我是说我,你不得我喊声嫂子么?她下巴一扬,眉眼阴恻恻的
江娴心脏陡然一哆嗦,却锐的从中寻到了一线希望
她无暇顾及漉漉的右手,仰起闷了一大口,她不敢直接对嘴,怕划伤嘴,加上喝酒动作太鲁,那瓶中余下的半瓶酒,一半进她咙,一半顺着她下颚淌进领口,单薄吊带背心被打大片,本就不浅的沟也挂上晶晶莹莹的酒,似艳滴的出水芙蓉,泼出来的酒不少,顺着她大往下,一汪棕色水洼,聚集在她脚边
江娴悬着的心放下一半,她来不及庆幸,一个闪挡在李太太面前
她眼一斜,故作刁蛮睨了他空落落的双手一眼小伙子不懂规矩呢?见比你辈分大的,也不带礼?
你们喝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天我请客!她手臂一抬,指向那满柜各品牌好酒
陈浩南哪允许她讨价还价,朝仔喊了句两个都抓,却在下一秒,眼神一变
江娴见火候不够,侧过轻轻拍着李太太颠簸的后背,她压着心里不断起伏的恐惧,笑着安李太太,她声音很大,丝毫没有大难临的危难之色
陈浩南瞬间哑然失笑,不喜不怒看了她一眼
她将披散的长发别向耳后,笑得媚铜锣湾扛把子谁不认识?怎么,想你坤哥了?来客也用不着这样吧?
漂亮女人满大街都是,你真以为你是陈圆圆?你的确得老天爷眷顾,赐给你一副好,可是这世上好的女人太多了,过江之鲫一样,你凭什么就以为他们只会围着你转?你这种臭脾气,就算是以驯服野猫为乐的男人,也会有
势,像一已然进入圈套,依旧不服的恶狼
陈浩南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泼辣,她这天地的德,看得他忍不住想笑
她那倨傲不羁的笑声令陈浩南好似坠入冰窖,浑一哆嗦
你认识我?陈浩南歪过,掏了掏耳朵
陈浩南怔了下,似是她太不见外,他情不自禁笑出声的确,我的确得喊他一声坤哥
她故作惊喜,小脸立眉开眼笑
山鸡一瞪眼,坏笑着要去揪她,被陈浩南扬手制止
陈浩南的举动,恰好落实了她心中的疑窦,她知地下室有很多箱未出手的粉,若是不多,她还可以把摊子把自己上揽,可是那份量,本不是一个人能的,那一看就是要倒卖的,先不论条子那边,贩毒是洪兴的大忌,其实人人也心照不宣,只差一个证据
可是,她还有一个担忧,李太太怎么办?
他属实心慌,不敢再耽误,右手扬起,示意仔上去抓人
她说话时,故意面带笑容盯着立钟看
陈浩南的脸色更阴,说实话,来之前他未曾想到靓坤这个子竟会是这么个揍
实在不行,也不能让他们搜,一旦搜出的毒品数量足以立案,靓坤就算不倒台,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众目睽睽下,她探出嫣红尖去边残留的酒,把残缺的酒瓶用力一甩,酒瓶在落地的一刹那支离破碎,与那满地的狼藉为一
江娴食指竖在前,滴滴嘘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