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又前进一点，轮到梁峥买单。

        梁峥掂着手里重量不轻，替向遥提到路口。“怎么回去？东西沉的，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

        “都毕业了，你可以不用再叫我老师。显得我……怪老的。”他自嘲地扬起嘴角，“叫我梁峥就可以了。”

        梁峥闻言笑出来。“食堂？大一的时候，我那时候问，到了新学校有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你上就说没有。我后来看记录发现就你话最少，怎么那时候不跟我抱怨抱怨？”

        “好的，那这边帮您两位的一起结账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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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还是应该买点新鲜的东西吃的。食堂……”她回想起大学的饭菜，唔，不至于难吃，但吃了四年下来也实在腻味得不行。

        向遥不惊讶他还记得。当时大一还没上他的课时，就已听闻这位梁老师记忆力好。他的课，只在本学期最后一堂课点一次名，点到一个站起来一个，当场给出勤分。他对着名字认脸就辨别得出是不是常来上课的熟面孔。

        她蹲松开手，手心两浅浅的红痕。

        她点答应，“好。”

        “啊，没关系，很近的，走几步就到了。”

        “这样。”她礼貌地回了一个浅笑，队伍往前移动了。

        走出超市时梁峥掏出手机，“我把钱转给你吧，今天谢谢你了。”

        “咳，我平时不怎么饭，基本都在学校吃。偶尔买点这些，个早餐夜宵什么的。”

        向遥递来一张香槟金色的卡片，“我有，用我的吧。”

        向遥点点，“嗯，没事的。”

        “那老师，我先走了。”

        片刻无言。周围变得吵闹，都是下班来采购的人。她许是觉得相对无言有点尴尬，又或是误会他在等，很乖顺地轻声说：“梁峥。”

        “没关系，我放地上就好了。”

        “啊！”她这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用左手在包里翻手机。梁峥伸手接她右手拎着的袋子，“我帮你提一下吧。”

        “需要办一个吗？今天会员日，您的分商品有优惠哦。”

        向遥窘迫地发现手机不知掉进了哪个暗格里，两人相对站在人来人往的通口的样子不太好看，又怕他提着两袋东西沉，越急包被翻得越乱，更找不着。

        “哦？你很喜欢饭？”

        “洗得掉呀。卸妆水一就没有了。”

        他忽然心情有些舒畅。

会？”

        向遥眨眨眼，“饭可是基本生存技能啊，而且有成就感的。老师，建议您学一学。”

        “嗯……是吧。”

        向遥挽上一点袖子，在手腕上用眼线笔写下数字。这举动真新奇。梁峥笑问：“回去洗得掉吗？”

        “不然你告诉我号码吧，我加你就好。”

        “是吧”？这答案不太符合题意。他只当她是在讲客气话。

        “嗯，再见。”

        “那……刚开始大一肯定还觉得饭菜不错的么，再好吃，吃四年也要腻的。”

        梁峥犹豫片刻，报上生活号的号码。

        他笑着摇了摇。“好吧，是我太没追求了。食堂嘛，还是比我自己出来的东西能吃一点。”

        “没有。”

        两人同时看过去，他篮子里都是速冻水饺、快煮面、面包这样的方便食品，跟她的形成鲜明对比。

        梁峥顺手替她把篮子提起，向遥的手伸下来，指尖恰好撞在他手背，针蜇似的缩了回去。梁峥察觉她举动，暗自己唐突，不动声色跟着队伍往前挪了挪，篮子放回她脚边。

        他不说话，满眼笑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她一瞬迷茫，终于想起来，噗嗤一笑：“梁峥。”

        她如获大赦，抬起却发现他一手一袋，无法拿手机。

        梁峥看见她接过袋子时右边肩膀可见地一沉。张了张嘴，只说：“好，路上注意安全。”

        “来买菜回家饭？”

        “再见。”

        包里乱七八糟，一只眼线笔进掌心。她脑门一热，干脆开笔帽，“老师，我记你的号码吧。”

        她收好眼线笔，又将衣袖拉下，字迹被盖住。

        “嗯。老师也是？”

        “请问您有我们的会员卡吗？”

        梁峥顿了顿，见她没反应，无奈地笑：“你有加我微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