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又转回去说她听不懂的话了。她的心怦地一，不止是被音乐覆盖的人声，就连音乐都要模糊了。

        “原本前几天我们结婚纪念日，小遥也说想去英国玩的。可惜签证都下来了，我临时有事，没能成行。”

        就是这时候他朝这边看过来，忽然勾笑了一下。那个笑很短，却很柔和。像家长在对没耐心的小朋友说：上就好。

        “有是有啊。”谈骏饮了口酒，出意味深长的笑，“应该是因为，她们没有一位和你一样可爱吧。”

        贺檀还郑重其事地点点，深有同感似的，“唔――没错。”

        “为什么？”

        他靠着椅子，右手闲适地搁着，手指像在爱抚酒杯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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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太太，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难，学校里没有华人女孩么？”

        她恍惚了，眼前的人像一个电影截下来的画面，好看又不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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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完茶店的故事，谈骏冲着贺檀大呼阴险。“你这家伙，看不出来，情场跟商场一样，手段都这么狡诈？”

        两个男人同时笑起来。

        说完一副要替向遥出气的架势，站起来给贺檀斟酒。“这可是结婚纪念日，怎么能违背承诺？”

        可是因为这个，比因为名牌，因为单反相机，因为心型粉钻，都还要可悲。

        “我们也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一个都看不上。结果他说，他还是喜欢华人女孩！”

        贺檀觉得，她那时的神情很有趣。

        “哈？”谈骏夸张地睁大眼，“居然不守信用，你得罚！”

        “Damn！抱歉抱歉。”谈骏立刻拿来纸巾，想要替她覆在掉的衣袖上。可是向遥缩回手的动作比扶酒杯还要快：“没关系！”

        贺檀两手一摊：“我可没有。这叫――缘分。”

        空气有片刻冷滞。

        向遥停下手上的叉子，望了贺檀一眼。

        向遥脸立刻红了，一口明虾卡在嘴里不上不下，好半天才咕哝出一句：“你们从英国回来的……都这么会说话的么？”

        在听歌吧，眼里有种心不在此的茫然。是对这一间办公室、对周围都没有兴趣的天真。只是不得已，等要等的人。刚才放在靠背上的外套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抱在了怀里，像一只忠诚看守着主人衣物的小物。

        向遥噗嗤笑了出来。谈骏还在说，“从那以后呢，他就荣升成为了我们之中‘最爱国’的人。你看，最后还是回来娶了中国太太吧？”

        这一声在雅致的餐厅里显得尤为惊恐。

        贺檀问：“你呢？娶了洋太太，就确定定居英国，不回来了？”

        小女孩。连红茶都嫌苦的小女孩。

        “哎，我得跟你说说，他在大学时的事。”谈骏神秘兮兮地俯下，“他呀，当年可多外国女孩喜欢！每次去派对，绝对是他被搭讪的次数最多。但是他一个都没交往，你知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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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谈骏和贺檀相对坐着，他右手一伸，酒瓶底不慎碰倒了向遥的杯子。向遥还想扶，可惜迟了，红酒溅出来，洒在白色衣袖上，一滩醒目的猩红色。

        谈骏是华人，或许因为久居国外，上也带有一种“英国气息”。

        她垂下眼，很可悲地想，就是因为这个吗？

        是一种隐秘的甜蜜。没有人知她在这里，只有他知。仿佛她是他的某种牵绊。

        “是啊，谁让我喜欢英国女孩呢？”

        BGM：It's      always      the      little      thing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