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尖抖得愈发厉害,倒映着金色的阳光,明晃晃地扎得眼睛生疼。沈见素脸上无悲无喜,只:“只因为你是个无辜的孩子。”
“陈叔叔――”
牵着的手猛地一紧,沈见素看向有些着急的徒弟,便应了对方的请求,带着人离开。
沈见素点,如愿放开徒弟双手,回:“小决,那我们继续吧?”
愈发激动的他握住剑便要往前刺,猛烈的气骤然袭来,岑决连同手上的剑一同被击飞。狼狈不堪的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赤手空拳地朝士奔去,对方却轻松一跃落到树上。
沈见素认真打量徒弟着急的脸庞,忽然笑出声来。
白发士的眼睛明净透亮,而自己惊慌失措的脸庞在对方眼下展无遗。岑决移开视线,松开双手艰难:“师父,您松开我吧,我知了。”
那孩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噙满了泪水,看得让人格外揪心。沈见素走上前去,对方的剑来得更快,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锐利的剑尖肉眼可见地抖得厉害。
岑决的手被士摁住,感受着对方脖子下动的脉络,不禁屏住呼两手并施,不由自主地握住纤细的脖子。
沈见素一动不动地盯着徒弟,不曾言语。
岑决望向回到远的师父,心里颇不宁静。
眼前人步步紧,沈见素连连后撤。不属于徒弟的突兀剑光一闪而过,他果断一跃而起,抽出长剑往来一刺,厚的鲜血而出,白净无瑕的袍染上显眼的红。
沈见素低看着站在面前的徒弟,摸了摸对方脑袋,问:“怎么了?是练累了想去休息吗?”
只要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岑决用力抹去泪水,质问:“既然我是无辜的,那我阿爹又错了什么?要不是阿爹死了,我阿娘也不会……呃!”
沈见素轻飘飘地从树上落,抓起徒弟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微笑:“此分布着重要的脉络,仅藏于薄弱的肌肤下,只需轻轻一割,便能即刻死去。”
他闭紧双眼,心脏得飞快,似乎快要不能呼,重地着气。
“你!你……”
“哦?”
“师父,您怎么了?”
他领着岑决前往武馆,路边正坐着一个蓬垢面的乞丐。他掏出几枚铜钱递给对方,即便是肮脏得看不清面容,沈见素也觉得似曾相识。
“师父!”
“不是的,师父。”岑决目不转睛地盯着士,“我想跟您比试一下。”
什么要歉?”
“为什么是你……杀害我阿爹的人,就不应该是你啊!”
“小决,你可知人的弱点在何?”
“……师父多虑了。”
“人的腹柔脆弱,若无其他防护,遇到袭击便很容易受到重伤。但你可知,人还有另一脆弱至极的地方?”
如对方所言,只要轻轻一割,便能结束一切。
偌大的野外,一大一小的两人入重重树影。眼前之人的剑术仍是青涩,破绽百出,不曾还手的沈见素借着地势躲开徒弟的出招,沉寂已久的记忆忽然涌入,他沉默地到树的极高,俯视着并不擅长轻功的岑决。
岑决从后掏出一包糖饼,拿起一块放到士嘴边:“我是恰好看到那个买糖饼的婆婆路过便追了上去,师父您不是喜欢吃甜食吗?我在扬州待的时间比您长,知这个比较好吃,就给您买了。”
“师父,我们还是赶快走吧?”
“是因为第一次在野外比试,所以更加兴奋吗?”
沈见素挑了挑眉,往后浅浅一蹬,飘逸地退到十数尺开外。他示意徒弟拿起剑,自己则背着手朗声:“那你随意出击便是。”
回想起当日情形,沈见素不禁陷入沉思。他理应是见过那个乞丐的,可他就是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对方。
沈见素把递到嘴边的糖饼吃了进去,见着如今笑容满面的徒弟,似乎先前的不悦只是自己眼花的结果。
岑决举起剑指向师父,拼尽全力发动攻势,对方却如水中游鱼般轻松躲过袭击。他猛地追上去,士平淡:“小决今日的比试,似乎很拼尽全力。”
沈见素掏出手帕,丝地抹去剑刃上的血迹,默默把剑收了回去。他注视扑在行刺者怀里的岑决,无声地叹了口气。
“你为什么不说话?既然你早就知,又为何一直把我带在边?”
一定会。
话音刚落,岑决提剑直奔而来。剑鸣铮铮,随风而和,小小的人儿挥动长剑,对士紧追不舍。士脚尖轻点,如白鹤展翅,姿飘逸,从容不迫地躲开对方攻势。
岑决握着剑,不假思索:“是腹吗?”
可他并没有选择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