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他走回了海大的门口。他看著海大的校门,想起第一次自己在校门口等筱依依的情景。
秦非在三年前去世了。
徐夜倒是没想到杨景如此爽快,可徐夜自己却犹豫了。
徐夜想了下:“先住一段时间看看吧。”
徐夜笑了:“别贫了杨景,我正在酒吧门口呢,都成海城网红了,你真有一套啊。”
徐夜夹菜的手一僵,故作镇定地说:“哦,他们感情还稳定吗?”
电话通了,那听起来十分嘈杂,杨景带著醉意的声音传来:“谁啊?”
徐夜笑笑:“找什麽找,人家一听说,三十多岁了,还没打算稳定,谁愿意跟我。”
杨景喝大发了,但脑子还是清醒的,他大著问徐夜:“你……你这回来,常住还是?”
于是他们约了城北另一,离徐夜家很近的大排档,徐夜打了个的,直奔那裡而去。
徐夜:“看你还听不听得出来我是谁。”
有徐夜的陪伴,医生说她至少多活了两年时间,秦楚也很感激,想让徐夜回国,给他一份高薪清閒的工作,被徐夜拒绝了。
他不知自己还能否找回当年被他抛下的所有。
徐夜到吧檯前要了一杯威士忌,和酒保聊了几句,听说现在这裡不仅在海大附近有名,甚至上了海城市旅游攻略上的前几名,在旅游者中也很有口碑。徐夜不得不佩服杨景,果然是有经商营销的脑。
杨景自顾自地说:“她还住那,姓孟那小子也时不时会过去,哦对了,她留校了,就在海大工作。”
徐夜知他心裡也不舒服,没搭腔,陪他喝了两杯。
杨景听说秦非去了,好一阵子没说话,连乾了几杯白酒。
杨景问:“你这麽多年,没再找……对象?”
徐夜突然觉得眼眶发,鼻子发酸。
有种物是人非,恍如隔世的感觉。
徐夜没说话。
他问酒保要了杨景的电话,发现这麽多年过去,他还是在用老号码。他走到酒吧门口僻静点的地方,给杨景打了过去。
她的面孔在徐夜的记忆里还是那麽清晰,他还记得当时她穿著白T恤,卡其色子,捲髮,眼镜,充满青春活力,在人群中很惹眼。
他远远地躲著这座城,这些人,很多年。如今六年过去了,他想,总该回来看看。
这回轮到杨景不说话了。他一直怀著对筱依依的愧疚,再加上她住得离酒吧近,酒吧里又有学生是常客,知学校裡发生的事,所以了解她的一些近况成了他的习惯。
杨景:“你心裡还惦记筱依依吗?”
杨景:“可能吧,不了解。”
杨景轻描淡写:“没喜欢的,还是玩玩罢了。老徐,我妈那边一直让我全权接手她的子公司,酒吧这边我不一定忙得过来,你把酒吧盘回去吧,今年到现在为止的所有利给我就成。”
徐夜的父母拿他丝毫没有办法,毕竟当时他们的儿子已经三十了,一些格已经定型,再怎麽他结婚,稳定,他都像死猪不怕开水一般,熟视无睹。
徐夜:“你对她情况倒是清楚。”
徐夜没在意,他问杨景:“你怎麽也还没对象?”
在那之后,徐夜独自在欧洲游了几个月,又去南美待了半年,然后回国,在北方他的故乡当旅游编辑。
周边的店面换了很多。
他深了一口气,又歎了一口气。
在学校门口愣了一会,他便转走向自己的酒吧。
杨景听徐夜这麽说,也不打哈哈了:“徐夜,你现在来找我喝酒吧,我这上散了,咱俩另找一地儿续杯,见面再说。”
这座城为他留下的并没有很多。
杨景那边愣了一会,大声:“徐夜啊!兄弟你可算联繫我了!!这得多少年了?哎哟你那酒吧……哈哈…不好意思,你那酒吧……”
终于又见到了杨景,他来的时候已经是一酒气,走路打飘。徐夜简单跟他寒暄了两句,两个人又喝起来。
好准备要回来生活了吗?他自己也不清楚。
已经是夜裡12点了,远远地,他就看到酒吧门口还是热闹,年轻人在酒吧门口拿著酒打电话,抽著烟。酒吧的牌子旧了很多,徐夜走进去,发现酒吧裡重新装修过,一些地方改了佈局,曾经筱依依唱歌的那个檯子被拆掉了,放了几张高脚桌在那裡。
徐夜想到这,笑了笑,如今他把半长的髮理成了寸,也因为懒散惯了,脸上有一些胡茬,据说现在这个形象反而最受欢迎。
一晃过去快六年了,他漂泊了六年,终又回到这裡。
学路上,一些店铺已经歇息了,但酒吧还灯火通明。週五的夜裡仍有晚归的学生,在初夏的晚风中或急或缓地走著,一张张洋溢著青春的脸庞,让徐夜看了感慨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