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不知是因为这个故事，还是因为颜淮在她边跪着，颜子衿心里竟渐渐生出一条大逆不的想法。

        那些老仆似乎也意外大晚上的颜子衿他们会来这边，颜淮让他们不用帮忙，自己便带着颜子衿进了祠堂。

        “你们玩你们的，我去去就来。”

        “行吧行吧，那你快些。”

        “快不了，实在不行你来？”

        这么想着，颜子衿低低笑了几声，旋即又意识到颜淮还在，便轻咳了一下跪在蒲团上，虽然颜父不会说她，但至少得向先祖们求个原谅。

        “锦娘？”颜淮看出颜子衿不对劲，伸手想要去扶她起，就在手指刚碰到她的手臂，颜子衿顿时如梦初醒般的颤了一下，还不等颜淮继续开口她便自己站了起来：“差不多该回去了，一会儿还得守岁呢。”

        祠堂里整日点着明烛，夜里担心走水，便没有继续在堂中燃着火炉，老仆们此刻都在隔的偏堂取，祠堂里温度比白日里低了不少，颜淮便没有让颜子衿脱下披风。

总共就教会我这两最简单的，你们要是非要其他的花样，实在是太为难我了。”

        “小姐您要去哪儿？”木檀见她起就往门口走，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上去。

        墙上先祖们的画像隐在烛光无法照亮的阴影里，颜子衿一时间感觉自己仿佛被颜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注视，注视得她背脊发凉。

        “去祠堂。”

        弃毫一听颜子衿要三个大的，便忙不迭地舀了糖浆起来，只是颜子衿接过糖画却不急着吃，反倒是找人讨了一盏灯说是要用来照路。

        颜淮一银朱底暗金纹锦绣长袍，平日里难得见他穿得这般亮色，倒是意外的和自己今日这搭对。颜子衿用余光瞧着他，心绪复杂，不由得想起刚才颜淮说过的红拂女。

        颜子衿拿着糖画走到供桌前，小心翼翼地将糖画插在供果中间，想着要是被老家的叔伯们看见，一定要责骂她不懂规矩，但看到颜父的牌位时，却觉得父亲定不会说她，反而还会乐呵呵地说她得好。

        “你要去哪儿？”

        只是没曾想颜淮竟也跟着在她边跪下，以往祠堂祭祖时要么男女之间分开要么前后错开跪拜，此时则一齐跪在列祖列宗面前，有风从窗外入，得室内烛火明灭摇晃。

        就在颜子衿与颜淮向着先祖灵位叩首时，外面天空中忽然响起一声惊雷，颜子衿子猛地一颤，连忙直起子朝外面的方向看去，可她哪里看得到外面，目光所及的只有周围的明烛和垂下的经幡。

        颜子衿看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嘻嘻哈哈，这边要只兔子那边要颗桃子，弃毫一个人忙得手忙脚乱的，揣着袖不知想到了什么，凑上前去让弃毫帮她三个大一点的桃子糖画。

        颜子衿一开始也只是看着弃毫在那里画糖画，忽然想起以前颜父给她买糖画的事情，心血来便让弃毫给她画了几个，想着也给先祖和颜父他们供上几个。

        “我也不至于这样大意……”颜子衿小声抗议了一下。

        颜子衿沉默许久，最后像是总算了什么决定一般，深一口气郑重：“颜氏……颜氏列祖列宗在上。”然而她到最后只敢说出前面，其他的则在心里默默念着。

        “我陪她去，你们自己玩。”颜淮走过来一把拿过颜子衿手里的灯笼，见颜子衿看向自己便开口，“你拿着东西又拿着灯笼，也不怕路一时分心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