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苦吗？”

        “姐姐？”颜子欢见颜子衿半天不动，伸手拉了拉她的衣袖，颜子衿忽然伸出手，将红花底下结出的果子摘下，不假思索地放入口中。

        “姐姐，你、你怎么哭了呀！”

        “很苦的呀。”

        说完便不再回答颜淮的话，即使听见外面颜淮砸碎茶碗的动静，颜子衿也只死死咬着下，一直到颜淮离开，颜子衿这才肯松开紧握着的手，连手心被指甲刺破也并未发觉。

        颜淮自然不会给他们时间，第二天便带着人开始整顿，从支出收入账本再到各院财物清点，上上下下查了个透彻，又借此将秦夫人院中那些看起来会不住嘴的下人全置换了一批。

        只是等颜淮理完这些事情后，却发现颜子衿对他的态度又回到最开始那会儿，不仅时时对他避之不及，更是半点不给他独说话的机会。

        瞧见那红花，颜子衿的笑容一时僵在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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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子衿正拿着紫藤练习陆望舒教过她的花篮编法，听见颜子欢叫她，走上前去，只见小丫蹲在假山之后，指着石间生出的红花。

        颜子衿又自己之前不过一时冲动，拎不清事态严重，才多生纠葛，望颜淮今后万事以颜家为重，别与她再纠缠，甚至还劝颜淮答应秦夫人，结一门对颜家对颜淮都是极好的亲事。

        朝着二门的方向走去，路过园中的双厢雅阁门口，从中忽然伸出一只手，颜子衿一时不察，来不及反应便被来者用力拉入屋内。

        连着好几日避着颜淮，颜子衿心里也不怎么开心，正巧颜子欢最近对花花草草莫名感兴趣，天天拉着颜子衿去花园里蹲着采花草，帮她转移了些注意力。

        ――有石背阴，生碧果，名桔青……状入红豆，味苦涩……

        刚才嘴里那样说着，颜子衿心底那几分从未说出口的不愿，却像一隐刺，平时遍寻不到踪迹，在自己提起这些事时便冒出来，扎得心底难受。

        颜子衿背对着抵在门口，想着宋玟与她说的那些事，想着今日意料之外的惊变，想起颜淮与她说要带她回临湖的承诺，颜子衿心有余悸，旋即开始悔恨起那晚自己一时冲动，不该给自己……给颜淮一丝希望，不该再给别人丝毫能够对颜家动手的把柄，若是自己坚定地能够一直抗拒下去，或许颜淮早就放弃。

        咬破果子的瞬间，苦涩的汁涌入咙，颜子衿这才回神，连忙捂住嘴免得自己将其呕出。

        这匹香纱虽不是什么罕见的，但也是极为名贵的东西，哪里能说丢就丢，颜子衿想着是不是被哪个下人偷了去卖，这才着急忙慌赶去别院。

        “我记得我从母亲那里得了凉糖，抚柳替我保着呢，我去给你取一点来！”

        咬牙说着如今颜淮洗清嫌疑平安回来，可也看出此番遭遇是有人故意为难设计，也不知陛下那边也不知是否对颜家放心，再加上采杏此事，如今颜家万万不能再给他人把柄。

        颜子欢说完就朝着园子门口跑去，颜子衿本觉得一会儿苦味就散去没必要多跑一趟，忙追上前，她记着与颜子欢来这里时，特地让抚柳木檀她们在后花园二门那里候着不来打扰。

记得别庄有一匹香纱拿来帘子最好，就让人去取来，谁知安排过去的人却说香纱找不到了。

        “姐姐，这是个什么花？”

        颜淮心中有几分怒，出手自然是雷霆手段，将那些存了二心的人一一置了干净杀鸡儆猴，其他人见颜淮此番毫不留情，更是噤若寒蝉，事越发小心规矩。

        ――微毒，食之难咽呕，久服毒发，可忘情。

        有一次颜淮实在忍不住，夜里去到颜子衿院里要找她问个清楚，却被颜子衿拒之门外，颜淮想强行破门又怕伤到她。

        见颜子衿捂着嘴，看起来是被苦得双眼发红，颜子欢立着急起来，颜子衿将连忙果子强行咽下，冲她勉强笑：“这是碧果，我刚才不确定，所以尝了一点，你可别学我乱吃哦。”

        正巧这时颜淮又说自己听奔戎弃毫禀告，自己在里这几日家里有下人守不住规矩，想趁此好好整理一番颜家上下，秦夫人见两人这么说，又联想到自己这几日确实理过好几件同质的事，就没再深究，让颜淮休息一段再理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