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同意了契约，闭上眼睛。

        记忆是构成一个人的重要分，经常有作品会谈论一些“失去记忆后的你还是你吗”之类的哲理问题。

        他完全不在乎。

        不过，事到如今思考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也懒得躲雨，站在原地捣鼓手机，留下一些定时信息，分别用各种方式加密，然后又随手给自己了个新份。

        博士很任，它虽然迷惑但敲定了契约。

        其他人都是为了商城里林林总总的能力或物品和它们签订契约任务换积分，而这位新出炉的宿主特立独行，为了好玩先把重要的记忆抵出去了。

        系统进行最终确认：“真的没关系吗？失去知剧情的优势，就算有光环也不容易攻略。”

        已经努力过了，所以听天由命。

        “……”系统并没有被安到。

        姓氏是雨，名字是什么来着……

        契约里面写到系统不能以任何形式暗示交易出去的信息。

        系统贴心提示：“诸伏景光的暴事件可能会因为你忘记而无法改变他的结局。”

        甚至有种他不打算收回的感觉，潇洒得仿佛抛去了什么不重要的东西。

        “我可是呆腻了把自己都炸过一回了，没想到还能睁开眼。再杀一次也没什么困难的。”

        着太阳，他好不容易才想起没怎么用过的日本名字。他没有超忆症，却诡异地忘不掉上辈子各种事，为数据集合的时候他出于好奇心涉猎过多种领域，后果就是现在他的神世界里记忆殿堂比国家图书馆还大。在冗杂的信息里翻找不常用的内容堪比大海捞针，还会使他痛。

        博士问：“如果我自己给未来的我留下暗号又怎么算？”

        “那么，晚安。新游戏开始了。”

        系统似乎明白了所谓“有限的喜爱和付出”是什么意思。

        接下来的时间里，博士继续敲手机“安排后事”。

        但觉得他很快就会失去这段记忆，它还是爽快地回复了。他的推测全正确。

        河边下起小雨。

        “所以我这不是在努力留下线索吗。”

        “好了，传达不到也无所谓，我并不介意高难度游戏模式。”

        “契约之后，涉及交易内容的任何图像和文字等信息都会自动消失。”

        望着河对岸黑漆漆的房屋轮廓——他本该在一个小时前抵达那里和银发杀手对接任务——博士在最后的时间里怀念了一下幼年期更可爱的琴酒，对方这么多年都不来联系，甚至连他迟到都没，大概是真的很讨厌他、不想有接。虽然脸越臭的人调戏起来越有趣，但他没兴趣一直贴冷脸。

        博士听完，除了吐槽《刀剑神域》这个名字作为轻小说格外直白质朴，也没其他反应，“啊，下雨了。糟糕，我没有带伞。”

        完全不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他是如何看穿自己系的，系统竟然有些能会到人类“汗浃背”的心情。

        “你是魔法测的产物吗，不是科技产物。”他很感兴趣地拉扯着光球，“怪不得需要科技侧的完全潜行技术……商城里那些画风多种多样的东西也是从别人那里搞到的？你们就相当于万界交易所？说起来，我原本的世界是不是在某些人眼中也是被观测的作品？”

        雨势渐大。

实一直都烦扰于上辈子多年被困电子海的记忆。简直像被诅咒了一样。也说不清是肉先出问题还是神先受不了，或者二者相辅相成地一同恶化。就像某些慢病一样，单个看都是小麻烦且短期不致命，但加在一起就是连续不断的折磨，直到死亡才能解脱。

        “现在的我虽然可以说是喜欢他们，但潜意识里依然觉得他们只是纸片人，和我不在一个次元。我对他们的态度可以说是‘有限的喜爱’和‘有限的付出’，这样的程度才是没办法攻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