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年,正是他拿到应雪剑的第三年。
顾萧被按着休息了几日,终于受不了,跟看守他的一个师弟切磋了一把,将人打得狼狈不堪,才终于重获自由。
他回到平日里练剑的无极场,周文玥睨了他一眼,从鼻孔里哼了一声,便转往自己的住走,顾萧注意到她已经换了新的佩剑,挠了挠,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追上去歉,他只好站到属于他的位置上去,同师弟们一起练剑。
自他打败所有青云子弟后,师父便把这把剑赠予了他,这是青云派几百年来一直传下来的传统,掌门人必定是嫡传弟子里的最强者,如若不服,三年后可与之试剑。
事,他又不太想就这么放过柳成舟。
“真的啊?那真是恭喜二师兄了!”宋瑾喜上眉梢,嘴角抑制不住的翘起来,习武之人骨子里本来就有一傲劲儿,更何况,二师兄一直对当初输给大师兄的事耿耿于怀,在凌霄剑法上已经很久没有突破了,这次意外如果真的能让他有不俗的长进,那也真是大喜事一件了。
顾萧看着宋瑾一心为他的模样,不禁心下感慨,同样是他带过的师弟,怎么柳成舟就那么狼心狗肺呢?
柳成舟眯了眯眼,看着无极场上的情形,不动声色的回了自己房里,他摸着腰间师父送予他的佩剑——应雪,眉紧锁,若有所思。
平日里,顾萧起的晚,他一到无极场,柳成舟就已经在舞剑了,不过今日却没看到人。自那日怪异的拥抱后,已经过去了几天,他也不好再深究,是以便一心一意的练起剑来。
师弟们将他团团围住,吵嚷着要二师兄教他们突破,尤其是宋瑾,眼里都快冒出星星了,他以为二师兄之前是安他,没想到是真的有了长进,一时间又喜又忧。喜的是,这样一来,二师兄肯定不再像之前那般郁郁,忧的是,自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习得第二式。
第二式名为狂岚,以腕着力,抖剑如雨,剑花纷乱繁杂,扰人耳目,旋而急走,凌空而至,让人避无可避,他十六时已参悟透彻。
顾萧闭上眼狠了一口气,第一次使出凌霄剑法第三式——雷霆。
他们在青云派比武争夺第一之时,柳成舟刚十八,却已习得完整的凌霄九剑,毫无悬念的将他打败,柳成舟不像是师父口中单纯的练武奇才,更像是一个怪物,随着年龄的增长,顾萧以及一众师弟们领悟得越发迟缓,柳成舟却只用花更少的时间,就能领会更深的武学奥义,他不是怪物是什么?
需行以周内力,徐徐递进,将剑完整裹挟,给锋利的刃添上更利的剑气,行到之,破云穿雾,摧山分江,气势如虹,他十岁那年已练至峰。
柳成舟自然知顾萧那是在叫他,但他仿若未闻,还是跟着师叔师伯们走了出去。
但柳成舟只花了四年。
这不是把单纯的佩剑,它是青云派新的掌门人的象征。
但柳成舟习得此式时才八岁。
凌霄剑法分为九式,第一式是起手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出招粹简练,名为不工。
宋瑾留了下来,围着顾萧打转,眼里有欣喜也有些好奇,“二师兄,你老实跟我交代,你是不是跟话本里的人儿一样,掉下悬崖,遇到了神秘老者,给了你一本早已失传的武功秘籍,要你继承他的衣钵,还要把他倾国倾城的女儿托付给你啊?”
“诶?!可是你伤得那么重,若没有旷世奇遇,怎么可能毫发无损的从师姐手上活下来?”
果然是美人蛇蝎骨,枉叫他真心错付。
“好啊,你就盼着我不死即伤对吧?”顾萧剑眉倒竖,伸手拧着宋瑾的耳朵,就要教训他,宋瑾赶紧拽着顾萧袖摆求饶,顾萧也不是真的要与他计较,也就不他了,但顾萧是不可能将他跟兰兰的事情说给宋瑾的,他只好哄:“师兄我福大命大,虽然不至于遇到旷世奇遇这么夸张,不过这次似乎机缘巧合的打通了全经脉,武学修为都有了不俗的长进。”
顾萧看着他转离去得笔直的背影,简直恨得牙。
顾萧对小师弟这番不着边际的幻想逗得笑了起来,搓了一把他蓬松的长发,一点也不严厉的斥:“胡说八。”
锋利的剑在华山终年积雪,白茫一片中,倏地一闪,几乎只是一晃而过,却让人突然失去了目标,原来是顾萧切剑以薄刃相对,速度快极了,剑尖进厚厚的雪地里,将那积雪劈开一扭曲弯着的沟壑,仿若一雷电掠过,剑气的余韵在空气里鸣,瓮声如雷。习武的师弟们纷纷将目光定在他上,不知是谁先爆发出掌声,紧接着是一片片的叫好声,顾萧也忍不住又惊又喜,惊的是那一剑的威力不可小觑,喜的是,没想到他真的,顿悟了第三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