皆是尽了全力,终于让那片薄刃偏离了轨,但她已是满大汗,而那片薄刃又自发地回到了柳成舟边,打着转,像一片新鲜的细长柳叶,若不是经过刚才的生死之际,火正本不会把这不起眼的兵放在眼里,他咬紧了牙,提了口气,重新站直了。
能完全悟得凌霄九剑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能御剑抗敌了,一个人能遇到一把完全合衬自己的兵,能够与之交,随心而动,更是不可多得。
御物出击本就耗费心神,何况是驾驭跟自己惯用兵完全不同的另一把刀刃,若火候不到位,恐会伤及自。
但柳成舟轻易地就到了,还不过及冠之年,火正顷刻间便意识到自己与对方武学上的差距犹如天堑,但若此时收场,他还有何颜面坐在这长老之位上!他焦灼的目光扫过余下四人,那四人竟还兀自惊讶中。
星月长老轻轻咳了一声,她其实伤早已痊愈,但一看到柳成舟那冷冰冰的红瞳还是会感到不适,太冷了,就像一只蛇,将你视为猎物,一丁一点的让绝望侵蚀你,不上气,柳成舟就是一条毒蛇,他阴冷,残暴,又嗜血,她是见过他杀人的手段的,任务目标的尸甚至完全看不出人的形状来。
除了恐惧,她无所可为。
这个男人就像一个天大的谜团。他自小便在青云派,虽然看上去冷漠但对一众师弟也算可亲,在青云派里评价也是颇高,但叛变起来却也是干净利落,不带一丝留恋。与此同时,他又是教主安插在唐门的卧底,用令人胆寒的杀人手法和绝不失手的实力,很快就爬上了杀字一号榜。他还有昆仑派镇派之宝――行天辑录,谁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练成当年江湖上谈之色变的毒辣掌法――替天行。他又是慕容献早就属意的接班人,却不肯留在魔教,立下五年之约,还在这档口去参加什么劳什子武林大会。而最令星月难以释怀的是,数年前,他一个小孩子竟能从寇窝里杀出来,分尸挫骨,片甲不留,他是令人惊叹的传奇,亦是不折不扣的恶鬼。
星月取下琴随手拨了几个音节,轻快的琴音随之倾泻而出,慢慢祛掉她心的那些杂念,清心静神。
逐日、不寐与冥夜也回过神来,纷纷出武,指向了柳成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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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你的也不比青云派的少,你怎么从来就只会拒绝?真是个养不熟的。”
年少的柳成舟抿紧了,“我不要别人的施舍,我也不是魔教中人。”
慕容献给他简单两句逗乐了,噗嗤一笑,“你太小了,你不会以为如今的你,还能光明正大地行走在所谓的正派之路上吧?”
柳成舟别过脸不去看他,“那也不需要你多闲事。”